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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不必多心,殿下極為喜歡女郎的,遇見後便留女郎多說了幾句話,教膳房預備了些解膩的奶捲,給女郎帶回去。」常媼教婢女將東西交給楊謝氏身邊人,隨後道:「若是沒有旁的事情,奴婢便退下了。」
雖然不是自己親出的女兒,但是徽音能得到長公主青眼還是一件令人高興的事情,待常媼走遠後,楊謝氏笑吟吟地撫摸楊徽音腦後,話未出口忽然想到些什麼,臉色為之一變。
楊徽音最怕母親變臉,她怯生生地後退了半步,心虛道:「母親,我哪裡做的不好嗎?」
剛剛同她一起玩耍的女郎也瞥見了被常媼送回來的她,耐不住小孩子的好奇心,從母親的懷抱裡掙脫出來,跑到她身前問詢。
那是大都督家的女郎宇文意知,她自然也覷見了楊謝氏的神色,輕聲道:「徽音,殿下是生你的氣了嗎?」
楊謝氏勉強壓下心底的不安,轉頭同宇文家的女兒道:「徽音闖出什麼禍事來了麼?」
宇文意知見楊徽音怯怯地站在一邊,她們第一日認識,並不知她嫡母深淺,便退卻一些,故作道:「也不是什麼大事,方才大家做遊戲,徽音不小心捉到長公主身邊的男客,我們怕殿下生氣就先回來了。」
宇文家的王夫人也走了過來,見狀笑話楊謝氏:「隨國公府的家教也太嚴了一些,都是小孩子頑罷了,殿下又不是不開化的人,莫說是捉了殿下的男客,就是殿下的面|首,殿下也未必會計較。」
楊徽音本來站在一側不敢作聲,見竇意知這樣說便點了點頭,仰臉對楊謝氏說道:「母親,殿下並沒有生我的氣,還給了許多糕點教我吃,說我有福氣得很。」
當然有福氣了,便是她也只有在今上還是東宮的時候見過一回,而徽音第一次受邀出府便能見到,楊謝氏心內分明,說不出該不該高興,勉強同王夫人說道:「這孩子頭一回出來,我不是不放心麼?」
一場花朝宴罷,長公主頻頻回顧,臨了還吩咐奴婢賜了好些別的東西給楊徽音,楊謝氏卻不覺賓主盡歡,只覺如芒在背。
但她到底是個心內有成算的人,攜了楊徽音步上歸府馬車,才稍微急切地問道:「瑟瑟,你在池苑裡遇見的男客,公主是如何稱呼他的?」
楊徽音頭一回坐這樣舒適柔軟的馬車出遊,六尺寬的街道略有些顛簸,那些行人的說笑聲若隱若現,是極好的催眠。
她倚在楊謝氏的懷裡沉沉睡去,馬車顛簸得人仰頭錯位才驚醒,見嫡母正在一臉緊張地注視自己,一時驚得什麼睡意都沒了,她結結巴巴道:「殿下喚他哥哥。」
楊徽音想了想,聖上的模樣似乎與耶耶相差好遠,就鼓起勇氣補充道:「是個很好看的哥哥。」
他不止是個好看的哥哥,還給她好吃的點心,說她有福氣,甚至連她出生的時間都記得!
這些隱秘的小歡喜她很想找一個人傾吐,但是想了想卻又有幾分傷心失落——她沒有可以傾訴的人,服侍她的皖月也不行。
楊謝氏幾欲嘔血,聖上加冠禮之後御極,今年說來也是二十有三,而夫君也還未及三十,別說那是聖上,就算不是,也不該這樣相稱。
她已經許久不曾見過聖上,然而那位絕色妖姬的兒子,長相更年輕秀雅些也說得過去。
「以後可萬萬不能那麼講,那位可不是哥哥,是聖人,是陛下。」楊謝氏嘆了一口氣,她心裡存了事情,沒有心力來嚴斥:「聖人平素御下極嚴,今日不與瑟瑟計較,那是隨國公府和瑟瑟的福氣。」
這樣關於聖上的言談議論,楊徽音從前也是聽過的,從前她聽到「聖上」與聽到「狼來」有的一比,對父親嫡母的敬畏也叫她深深信服,然而今日卻難得反駁。
「母親怎麼知道聖人嚴苛?」楊徽音平時不會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