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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槽牙,乖順道:“臣妾不在意這些,只要能常伴皇上身側,和宮中姐妹和睦相處便夠了。”
“朕知道你向來懂事,睡吧。”胤禛輕拍了拍她,嘴角含笑,剛才一瞬間總覺得她有點言不由衷。
竟是讓他覺得她比往常那般知書達禮的樣子多了幾分肆意真實。這才是他喜歡之人該有的樣子,不是無慾無求,而是懂得理解他體諒他。
……
碧桐書院,甄嬛散了髮髻,穿著寢衣枯坐在床邊的桌案上,眼神幽幽看著閒月閣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崔槿汐換了快燒盡的蠟燭,有些擔憂地看著甄嬛,“小主,閒月閣熄燈了,想來皇上已經睡下了,您也早些安置吧。”
甄嬛搖搖頭,收回目光,語氣溫和卻又帶著點倔強,“我還不困,槿汐,你去將詩經拿來,我再看會兒。”
“小主。”崔槿汐不認同的喚了一聲,但她也知道拗不過甄嬛,嘆了一口氣便將甄嬛要的書拿了過來。
“退下吧,我看會兒就睡,不用擔心。”
甄嬛捧著書冊,卻怎麼也看不進去,口中小聲唸叨著:“雨瀟瀟兮洞庭,煙霏霏兮黃陵,望夫君兮不來,波渺渺而難升……”
當日她一連七日盛寵,遭到華妃嫉恨,為了自保不惹眾怒,她主動請胤禛去了別處。可到底心中傷感幽怨,便是彈了這首曲子。
甄嬛有些期盼地看向門口,並沒有見到那個推門而入的身影,心下又是失落又是自嘲。是了,他已經去了眉姐姐處兒,而且還是他自願去的。
淚水不知不覺間奪眶而出,落在了書冊上,洇開了墨水的字跡,甄嬛將手冊拿開,頗有些自怨自艾地看著燭火發呆。
甄嬛侍寢第一日便知道胤禛是皇帝,他的夜晚從不會屬於她一個人,所以往常皇上去眉姐姐處兒也好,或是去其他娘娘宮中也好,她都不會這般難受。
可這次不一樣,今早她和眉姐姐一同被華妃冤枉陷害,本以為胤禛定會來安慰她,卻不想胤禛不僅沒有來,還一早去了閒月閣。
是去安慰眉姐姐了吧,偏偏就去了眉姐姐那兒。若是去了其他人那兒,她也不會這般多想。
她能感覺到自從眉姐姐解禁之後胤禛就不一樣了,以前胤禛雖然對眉姐姐也很好,但多是更喜歡她的,他待她一直是最特別的。
可近日來,她越發感覺到胤禛對眉姐姐格外不同了。他開始記得眉姐姐的好惡,記得眉姐姐的習慣,他對她都沒有這麼用心過,一直都是她在遷就他的喜好。
這兩人,一個是與她心意相通的心上人,一個是她互為知己的好姐妹,他們揹著她生出來另一份情愛。這種感覺像是雙重背叛,令甄嬛感到格外苦澀酸楚。
那日打雷,胤禛也是在陪眉姐姐,今日又是,為什麼她每次需要胤禛陪伴的時候,胤禛都在陪眉姐姐。
甄嬛越想越傷心,她不明白,為什麼會突然變成這樣。
是因為在眉姐姐禁足後,胤禛才察覺到他對眉姐姐的情意嗎?還是胤禛和眉姐姐之間又發生了什麼她不知道的事情?
“罷了,一早就知道他是皇上,他可以喜歡很多人,我又有何特別。”甄嬛賭氣地說了一句,吹滅了蠟燭。
第二日請安時,甄嬛又頂著兩個遮不住的黑眼圈出現在眾人面前,讓華妃和齊妃兩個本不對付的人一起對她好一通嘲諷。
所幸甄嬛能言善辯,口齒伶俐,一一化解了。
華妃眼珠子一轉,好像突然明白了什麼,“莞貴人怕是等皇上等的一夜未睡吧,可惜啊,皇上昨夜去陪了蘭嬪,沒功夫顧及到你。”
語氣滿含惡意和幸災樂禍,但葉冰裳聽出了一點隱藏其中的酸澀悲傷,她快速看了一眼華妃,莫不是華妃深有體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