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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走這邊。”
安德烈率先下行,他往十二層的拐角去。時明煦發現,就在前者話音剛落不久後,自己就直接跟著一起向下走去。
他似乎完全無法控制自己的行動,也無法主動開口詢問更多話。但比起過往單純的回憶,此次記憶回溯的切實體驗感更強。
當天光傾瀉而下時,時明煦跨過那些懸浮於空中的、閃爍細碎微芒的塵埃。與此同時,他聽見鞋底與臺階的輕叩聲,與安德烈稍顯急促的呼吸。
“小時,來吧。”安德烈帶領他一路往下。到第十層之後,時明煦就得承擔帶路的作用,二人穿梭於蜂巢狀的方舟內部——正是週末休息日,走廊間很安靜,四下偶爾有巡邏隊的腳步聲,但都只從空蕩蕩的走廊間模糊傳來,顯得遙遠。
“我們只有半天時間。”研究員聽見十八歲的自己問,“安德烈,你要帶我去的地方,離方舟很遠嗎?”
“我有自己的房間,老師們從不願意輕易打擾。”安德烈仰著頭,露出笑,“只要能在晚飯前趕回來就不會有事。”
“好吧。”時明煦說,“我們乘電車去,你沒有id卡,但唐·科爾文願意有償出借他的。”
他說完,從兜裡摸出唐博士的id卡來,在將它遞給安德烈時,輕聲道:“那邊已經靠近城防所總部了我也從沒聽過,樂園中有這樣的建築。安德烈,它會不會已經廢棄,或者被拆除掉?”
灰藍色眼睛的男孩搖搖頭:“不會的,據沃——據那隻蠑螈所說,‘遺骸’已經存在整整兩百年。”
“遺骸是那隻蠑螈的同類嗎?”時明煦垂眸,不動聲色地套話,“聽起來,這兩隻生物可能早已進化出智慧,擁有文明的雛形。”
“又或許,人類從來不是宇宙間唯一的智慧種族。”安德烈想了想,沒有正面回答時明煦的問題,只說,“一些我們無法解決的困擾,可以被祂們解決掉。那,和祂們的溝通,對人類而言,就是有價值的,對不對?”
這個問題太複雜了,時明煦一時不知如何作答。最終,他只摸了摸對方柔軟的頭髮,同時借位遮擋住後者,避開門口崗亭中的視線——警報沒有響,這意味著他們成功躲過了監控。
雖然認識安德烈的人少之又少,但還是謹慎為上。
夏季休息日裡,樂園內城願意出來活動的居民很少。這裡沒有太多娛樂設施,在缺乏植株的大型城市中央區域,溫室效應強得可怖。
四十度的室外高溫下,體感溫度甚至更加誇張——直至熱浪舔舐中的電車緩緩駛來後,整輛車上也只有司機一人。
時明煦同安德烈一起,在最後排落座。
電車很快駛離方舟,兩人的目光都投向窗外,望著單調又高大的生活區建築,漸漸的,當建築整體色調轉向銀白色時,安德烈輕聲開口。
“小時,你離開過樂園嗎?”
時明煦搖搖頭。
“野外,
和樂園,很不一樣。”安德烈說著,指引他看向天空盡頭。
那裡翻湧著幾l團翳色的雲,昭示夏季暴雨的前調。
“野外的曲線很複雜。在很多地方,曲線隆起來,長滿密密麻麻的綠色植物;在一起地方,它又很深很深地凹進去,被水填滿。”
“那應當是山脈和湖泊。”時明煦聽見自己應聲,“我只在教科書和電子影像上見過——安德烈,這些都是那隻蠑螈帶你見的嗎?”
安德烈點頭:“嗯。除此之外,還有一些奇形怪狀的房子,它們和外城的一些房子有點像,和內城的明顯不一樣。我最喜歡的建築在一處滿是沙子的地方,那裡風很大,螞蟻也很多。”
“它們都是黃金時代的建築遺址。”時明煦溫聲道,“在黃金時代,人類擁有豐富多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