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驟然斷開聯絡,對方又該驚惶成什麼樣?
時明煦只敢分心想念一瞬——眼下,他自己的處境顯然更加可怖。
他才在閉目顫抖間努力平復好異樣,迎著侍者的嘲弄,偽裝出一副依舊無知模樣,順應對方說下去:“是的,我的靈魂不如身體那樣矯健。”
“你看起來像個罪孽深重的燈塔研究員。”侍者嗤笑一聲,仰著下巴,“時岑,因為你不願接受洗禮,你的罪孽仍留在身上,你將受到懲戒。”
侍者終於收斂好神色,他抬手,在胸前畫了十字。
“至於究竟如何懲戒,”侍者說,“我將遵循神的教誨。”
語罷,他望向天穹——或許已經不能被稱之為天穹,而是這個未知空間的上方,時明煦看著他仰首,又看見那些黯淡的、垂散的金髮。
對方保持著安靜,等待灰白色生物的出現。
良久。
在沉默的冷淡中,在尋回“時岑”的恍惚裡,時明煦終於也緩慢地重拾部分理智。
他和侍者,現在應該在以意識體的形式交匯——而至於這處空間,應當類似於時明煦與時岑共處空間,但又比他們隱秘的安歇處來得更開闊,也更高階。
這處空間裡,可以感受到光線與溫度,意識體的凝聚程度也更高,彼此甚至能夠看見對方,不知道觸碰可不可行。
時明煦思索著,小心翼翼地伸手,探到了侍者的衣角。
豈料對方竟然直接回頭,想要捉住時明煦的手:“你在做什麼!”
“腳麻了,站不起來。”研究員反應迅速,在侍者抓來之前率先握住對方,順勢借力,“謝謝,幫大忙了。”
侍者臉上登時青一陣白一陣,活像吃了蒼蠅。他看起來原本想打人,但或許是忌憚灰白色生物,又或許是忌憚雙方體型上的差距,最終並未真正動手,只朝時明煦冷冷拋來一句:“有病。”
“這算是罵人,還是闡述事實?”時明煦站在白茫茫的雪裡,他已經收斂好一切情緒,又恢復到疏離又淡然的模樣——在這兩種特質上,他不需要刻意偽裝時岑,他自己也是如此
。
“每個人都或多或少擁有基因缺陷,也沒有一個人基因鏈的穩定程度,能同黃金時代的普通居民媲美。”時明煦淡淡道,“疾病是這個時代的通行證。”
“愚蠢。”侍者聞言嗤笑,“那正因為世人生而有罪,而神明降下恩慈,使疾病得以治癒,生命得以延續——我正是駁斥你狹隘觀念最好的例子。”
“神明對你降下了怎樣的恩慈?”時明煦終於套出自己想問的話,“讓我猜猜看——你原本是f級吧。”
“是。”侍者愉悅地勾起嘴角,“按照燈塔那些科學家得出的所謂結論,我早該在五十多年前就死去。”
“神保留了你的性命,也使得你身上的時間就此停滯。”時明煦繼續猜測,“災厄發生時,你被帶離樂園,去往陷落永恆的應許之地。在那裡,你同‘神’之間達成承諾,他賜予你長久的生命,但生存並非沒有代價——年齡的尺度隨之凝固。”
“除此之外,你體內的血液迴圈和呼吸迴圈也停止了吧?所以你不再擁有正常人的體溫,也不再擁有呼吸、心跳與脈搏,甚至連瞳孔也微微散焦。”時明煦冷靜道,“雖然我不知道‘神’如何做到這一點。但,這樣的存續方式,真的還能夠稱之為活”
“你閉嘴!”侍者被戳中痛處,在無孔不入的寒冷中,他抬手向時明煦打去,卻被早有防備的後者一把鉗制住手腕。
但嘴巴沒有被捂住,侍者恨聲道:“你這個無知的傢伙,你什麼都不懂——這一切都只是暫時的!只需要等神明完成此次蛻變,我就將煥發新生!”
“蛻變?”時明煦立刻捕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