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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明煦撥弄扇葉的動作暫止一瞬。
他猝然間回頭,望向座椅的方向。
沒有人。
分明什麼動靜都沒有,審訊室內寂靜如墳場。可就在剛剛,就在某個霎那,研究員確信自己聽見了微微急促的呼吸聲。
它像流風的尾巴,沒有太大的聲勢或力量,但只需要輕輕一掃,就能引起時明煦戰慄著的心緒。
他在這個瞬間想要流淚,並且篤信一個事實——
時岑就在這裡。
和他一樣,此時此刻,對方也被困於平行世界的審訊室內。
整件事情不難想象,時明煦已經可以猜到,時岑被捕,一定和“文珺”有關,但他不清楚對面是否停電,也不知道對方的處境究竟如何。
作為外城貢獻度最高的僱傭兵,時岑在審訊室的待遇自然與他不同剛剛那聲稍顯急促的呼吸,是否意味著對面正面臨困境、遭受某些刑訊手短呢?
時明煦心臟驟然緊縮,他下意識地咬了舌尖,用刺痛感將某些不受控制的念頭驅趕出去。
研究員閉上眼,深呼吸了幾下。隨即,他嘗試凝聚起注意力,在微弱的光感間,繼續撥弄眼前安靜的排氣扇,併成功摸到它的連線處,是由卡扣固定的。
不幸中的萬幸——這意味著只要將卡扣推開,它就可以被徒手拆卸掉。
這處通風口狹窄又安靜,直徑不大,但容納一人透過不成問題。時明煦很清楚,出去後,他就能落入走廊,而在不遠的盡頭,有一扇窗。
蘭斯和俞景這麼久都沒回來,醫療中心那頭也沒有派人過來進行傷情檢測,時明煦很清楚,應當出現了什麼不容樂觀的情況。
或許是蘇珊娜被發現被詰問,或許是他的謊言被戳破,對方從來就沒有相信過。
又或許更加糟糕,關於55號基因融合的秘密,在對他日記的調查取檔中被發現了——畢竟平板上的記錄雖然被及時抹去,可記事冊壓在床墊隔層間,被查到的機率就大大增加。
違反禁令的事實一旦被發現,按照《樂園法案》的規定,他將承受兩種可能的結果。一是被驅逐出燈塔,再也無法進行任何基因研究實驗。
第一種更加可怖,可能性也更大——像時明煦這樣有價值的研究員,更可能將接受為期不定的軟禁,並在實時監控下進行研究。誰也說不清禁令將會持續多久,或許是幾個月,又或許長達幾年。
第一種可能性的存在,意味著時明煦無法再坐以待斃下去,不能被長久困頓於逼仄的黑暗裡。
於是,他重新伸出手,向排氣扇的卡扣推去——
就在此刻。
一種悶鈍的“咔”聲響起,卻並非來源於眼前,而是身後。這種微微讓人牙酸的聲響,時明煦並不陌生。
在以往的日子中,如果燈塔有實驗體基因畸變、乃至於骨骼錯位,人站在咫尺之間時,就能夠聽見這種動靜。
時明煦猛地回頭!
與此同時,他呼吸驟止,完全無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激動、驚懼與憂慮一同裹挾了他,拍擊著他,叫他瞬間確信,剛才的動靜一定只可能是時岑發出的。
他們之間的通感被強行斬斷,卻又藕斷絲連,彼此都無時無刻不想透過繃至極限的、脆弱遊絲的聯絡,重新感知到對方。
可時岑究竟遇到了什麼?
時明煦不相信對方是由於基因鏈斷裂,那麼那麼多半是受刑。
對方究竟,遭受到怎樣的刑罰?
時明煦立即放棄繼續推卡扣的行為,他轉身,朝座椅處走去——無論如何,對方就在這裡,同時同地,沒有比這再適合恢復通感的時刻了,哪怕只有千萬分之一的可能,他也要試試。
寒霧自排氣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