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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喚了一句“時岑”,想要共享此刻自己的發現。
可是,沒有回應。
沒有回應。
研究員這才一愣,眼睫緩緩垂落,將許多情緒都藏匿在陰影中。隨後,他任由亞瑟徹底裹入自己,破開藤蔓與迷迭,返回樂園。
“好礦,我先把你送回去吧。”亞瑟看出他的失落,於是猜測道,“在你走的時候,毛絨絨似乎有話想跟你說,那塊大石頭也是——你想她們了嗎?”
毛絨絨是指氣急敗壞的52號。
時明煦勉強露出笑來。
亞瑟卻忽然話鋒一轉,眼中豎瞳凝聚:“溫戈好像快要隕落了,祂的意識體已經變得很虛弱,身體也被扯得稀碎。”
與此同時,另一時空。
亞瑟正在將時岑送回樂園的路上,興奮的小傢伙移動間像是流風:“礦,我會努力成年的!”
“但你自己也不知道究竟需要多久。”時岑跟隨祂翻越山澗與河流,將許多城市廢墟遠遠拋在腦後——慘白色的天穹漸漸佔據一切,樂園外城覆滿白雪,殘破建築的斷口也無一倖免。
一切都很沉寂,惟有風聲,惟有落雪。
潔白掩埋萬千死亡,覆蓋荒蕪凍結的夢中鄉。
“如果溫戈就此隕落,異常氣候會隨之褪去嗎?”時岑聲音冷冽,“以及侍者,是否會隨祂一起死去。”
“第二個問題是肯定的!因為溫戈的舊礦原本早該碎掉啦,”亞瑟哼哧哼哧地爬上城牆,“至於第一個嘛……我之前也沒有親眼見過主侍者隕落。”
“
礦,這是非常非常罕見的事情哦!不過在我看來,祂的觸尖都潰爛得七七八八了,的確很難再被修補。哎呀哎呀,這就是沒有好好挑選礦的下場!”
“那麼文珺博士呢?”時岑垂眸,“如果侍者意識泯滅,文珺博士的身體會怎麼樣?”
“容器無法脫離意識體,單獨存在過長時間。但我對意識安置的瞭解太少了,溫戈才是最懂這個的傢伙。”亞瑟苦惱道,“你的問題總是讓亞瑟為難,我又看走眼了,你才不是笨礦!”
“從現在開始,我要叫你壞礦了。”
祂說著,自身體內部翻卷出圓瞳,準備用眼睛去瞪時岑。
但,下一瞬。
亞瑟的注意力也被時岑的視線引過了去——對方眼瞳中跳躍著小簇火苗,倒映出冰層之上、廢樓一角的景象。
篝火。
篝火堆旁團聚著數十人,大多是孩童,火焰吞噬雪絮,在寒風中纏繞糾葛,像蔓生的藤。距離外焰最近的地方,站著兩名背對視線的女性。
似乎覺察到什麼,其中一人緩緩回頭——
是佔據文珺身體的侍者。
而另一人,也隨之小心翼翼地側身。她金髮碧眼,面色蒼白,凍到腫脹的手指捂在小腹,像是懷了孕。
此外,她眼角通紅,淚痕還未散盡。
時岑此前從沒有見過這個人。
但如果時明煦在這裡,他一定一眼就能認出蘇珊娜。
火焰舔舐著渾濁朦朧的天地,數十位白日信徒跟隨二人一起回頭,望進濃白色的霧中——他們都看不見時岑,但侍者可以。
可他面無表情。此次重逢沒有滑稽陰暗的喜悅,也沒有尖酸刻薄的嘲笑。
他嘴唇蠕動,將被風吹散的碎髮別到耳後,進而嘆息一般,看著濃霧中漸漸清晰的時岑。
“時岑……你怎麼總能趕上儀式?”
“那麼,就由你親眼見證神明的涅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