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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高掛在空中,井田三郎步履蹣跚的從工廠中走出,一身工裝滿是油汙卻依然完整。沒有沾到油汙的地方能看出來漿洗的痕跡。
他有一個很好的妻子。兩人從小一起長大,他很喜歡她。離開家鄉的時候不顧對方父母的反對帶著她逃到了大城市。不只是他,凡是不想死的年輕人都逃了。種出來的大米交完了稅剩下的又被商人低價買走了。換來的錢卻不夠一個人活。
來到東京雖然吃了很多苦,工作也累的要人命,但是生活也就這麼過下來了。只要再堅持幾年,他就可以買上一間棚屋到時候生活一定會好起來的。想到這裡,他又摩擦了一下手中捏著的工錢。想著什麼時候和頭上的人申請調到晚班就好了,據說晚班只用上十三個小時,工錢還高一半。
來自海邊農村的眾生之一心懷希望面帶微笑微笑緩緩的向他的家走去。
走到門口,他特意整理了衣服。推開門面帶微笑:
“花子,我回來了。”
看著同樣微笑著迎來的妻子,這是他每天最幸福的時候。
妻子端上了溫熱的晚餐,今天的晚飯也是蘿蔔和土豆。大米是新年才捨得去買的稀罕玩意。至於肉則是從沒見過。在工廠聽說有錢人還會吃牛肉,這是他做夢也不知道的味道。
沒有燈,還好今晚的月色很美。藉著月光夫妻兩人一邊吃飯一邊閒聊。
花子在一家紡紗廠工作,每天也要工作十多個小時。夫妻兩個人互相扶持著在陌生的城市已經兩年了,他們相信了曾經聽過的一句話——唯勤勞方為我國民之福。那位西裝革履的議員在演講的時候是這麼說的。雖然他其實並不太懂,但是大人物說的話想來是有道理的。至少他們都活下來了,以後的日子仍然有希望。
說著話,花子突然有些吞吞吐吐的,遲疑了很久還是開口。
“我有一位工友的丈夫在廠裡死了。據說是掉進了機器,老闆很是生氣讓她賠償損失。”
井田並不意外這個話題,他也沒問死掉的男人是誰在哪裡工作。這樣的事情他也不是第一次聽說了。自己所在的鍊鋼廠每個月都有人死去,掉進機器的還能剩下屍體,掉進鋼水的那就是屍骨無存了。但是他也不擔心,他只是個運煤的工人甚至沒有資格進鍊鋼車間。
“放心吧,我只是在外面運煤沒有危險的。”
這個話題就此打住了。他們都離不開工廠,哪怕有人告訴他們工廠要吃人,明天依然要去工作。井田從來不說自己工廠死了多少人,花子也不會說自己一直被管事的男人騷擾。
吃過了飯,井田從懷裡掏出已經被握成一團的工錢交給妻子藏好。現在就該休息了,明天一大早還要工作。
月光離開了,天上的月亮藏進了飄來的雲團。
從遠處傳來了嘈雜的聲音,有男人怒吼有女人哭泣,伴隨著什麼東西被砸壞的聲音。那聲音越來越近了,嘈雜的聲音敲在夫妻倆的心底。
井田安慰了一下妻子從地上爬起來。悄悄地靠近門口。
剛剛走到門前,一隻腳踢開了破舊的木門。木門晃晃悠悠沒有倒下,看得井田心驚肉跳。壞了可是要賠錢的。
“你們這群下賤的豬玀,就沒人出來迎接本大爺嗎!滾起來交保護費了!”
兩個從未見過的男人毫不客氣的走了進來,嘴裡罵罵咧咧的,手上還提著一盞燈。
井田知道他們是黑社會。他們夫妻每個月都要上交1日元的保護費,但是以前從來沒有這麼粗暴。
“十分抱歉,我馬上就給。”
井田立刻深深鞠了一躬,從懷裡掏出一元雙手遞了上去。矮個子的男人伸手接過。井田吸了口氣,安心了許多。然後一隻巴掌扇到了他的臉上。
“混賬東西!看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