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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絕一驚,他哪敢見生人,何況這是華陽軍的地盤。來不及惱恨自己如此沉不住氣,他迅速將手中的路引一合,轉過身向著裡間。
然而小小衛城,哪怕這數一數二食館的所謂隔間,也不過是幾架木屏分割的,門口處和大堂更是隻遮了塊布簾,根本擋不住片刻。
“你藏什麼呢?你什麼人?鬼鬼祟祟的。”
來人顯然已經看見了祝絕的動作。
祝絕心知不能在此地惹出是非,否則就算沒人留得住他,也難免引出後患。
深吸一口氣,祝絕拿出當初跟在李鴻身邊的狗腿勁,轉身彎腰低頭,賠笑道:“對不住公子,剛才小人手滑了,您大人有大量,別跟小人一般見識。”
蘭兒目瞪口呆地看著她的“路大哥”,路大哥在她心裡是一個不苟言笑,正氣凜然的大丈夫,她幾時見過他如此卑微的一面?
“我這衣服是新做的,鄉巴佬,你知道多貴麼?”說話人是一名藍衣長衫年輕男子,此時他的衣衫下襬好大一溜墨漬,正是好巧不巧甩出去的墨筆沾上的。
祝絕心下稍定,藍衣男子雖然嘴上不饒人,可語氣明顯和緩許多,看來有望輕鬆解決。
“哎,小人真是無心的,要不您脫下來,我給您洗洗,保證洗得乾乾淨淨。要不公子,我賠您這件衣服?”
“你賠得起嘛?你可知道這件衣服要……”藍衣男子身邊還有一名褐衣少年,這位公子看起來脾氣甚大,張口就是火藥味。
“要三兩銀子。”
門簾一掀,突然又有一名白衣男子走進來,接上褐衣少年未竟的話。
“啊!”“啊?”
隔間內響起兩聲驚呼,分別來自褐衣少年和蘭兒。
蘭兒看祝絕卑躬屈膝的樣子,早就忍耐不住,氣鼓鼓道:“什麼衣服這麼貴要三兩?”
藍衣男子和褐衣少年則看了一眼白衣男子,雖然沒有反駁,但臉上的表情均是疑惑不解。
祝絕躬著背,臉上的表情陰沉下來。
白衣男子手裡拿著一張紙,正是剛才他寫給蘭兒看的路引模板,那紙輕飄飄的不知道被哪個動作掀到地上,又從隔間布簾的門縫裡飛了出去,竟被白衣男子撿到。
且不說這張紙,從另兩人的反應來看,這衣服根本不值三兩,白衣男子如此說,分明是找事。這人目的不明,需要小心應對。
“咳,公子,這也太貴了吧,普通小戶人家半年也就這點收入,小人當牛做馬也賠不起啊,求公子高抬貴手,別消遣小人了。”祝絕連連作揖,上演博同情的戲碼。
“張兄……”藍衣公子皺眉看向白衣人,似乎有些心軟,想要揭過此事。
白衣的張公子向藍衣人搖搖手,示意他不要說話,“既然賠不起,那就去王兄家當牛做馬賠好了,不知道你會做什麼。”
“我……”祝絕雖然低著頭,但剛才用餘光偷偷瞥了一眼那張公子,明明就不認識,不知道他為何要如此刁難。想到自己穿著家丁服飾,只能硬著頭皮道,“小人是個家丁,只會做些粗活,再說,沒有主家允許,又豈能投效他主。”
“哦?做粗活的家丁,倒可惜這一手好字了,你家主人還真是有眼無珠。既然你明珠暗投,不如就去我家或者王兄家做事,衣服也不讓你賠了,如何?”張公子拿起那張紙,在字上面摸了摸,未乾的墨汁將他指尖染黑了些許,“對了,你家主人在哪裡作何營生的?”
祝絕瞥見張公子的動作,心知就算說那字不是自己寫的,對方也不會信了,這人心思縝密,且分明就是來挑事的,說多錯多。
“一僕不侍二主,另外主人的資訊,我一個家僕,不方便透露,公子見諒。”
“好吧。”張公子也不勉強,他又看了看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