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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漢要感謝天色晦暗,他很多年沒這麼鼻酸眼熱。他下意識問,「您不認為我的逃避是一種軟弱?」
「……我們一家人的經歷讓家裡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問題,」沈麗一開始難以啟齒,逐漸恢復一貫的堅強,「我……這些年都無法和任何一個男人建立親密關係,你哥厭惡玩弄權力和政治手段的人,你有想迴避的事又怎麼樣?我們是人,經歷過磨難和挫折,當然各自有各自的軟弱和恐懼。這很讓人覺得羞恥,卻正好是最不該羞恥的。」
「媽。」沈漢叫了一聲,太多感情混在心頭,再說不出多餘的話。
這對母子在凌晨時分,半明半暗的天光下,隔著開啟的門相對笑了起來。
第二十九章
天亮時,沈漢走進蘋芩館旁的一間酒吧。
蘋芩館離桂冠宮不遠,原本是帝國皇帝派遣到殖民地的總督的官邸。建築和裝潢都是完全帝國式的豪奢,更坐擁大片園林。宣告獨立後,作為帝國象徵的總督官邸自然不適合被改成總統官邸,當時的楊總統秉承「物盡其用」的宗旨,把整個總督邸連建築帶建築下的土地裝上飛艦,掘地三尺移到新都,改成接待外賓的外交場所,帝國使團一行就下榻此處。
沈漢坐在胡桃木色的木質吧檯邊喝了一上午的酒,酒保不需吩咐就遞給他無酒精的酒水,到午後兩點,一個男人一手脫帽子一手推開酒吧大門,急匆匆走來,僵硬地在沈漢身邊坐下。
「你想知道什麼?」這個男人在蘋芩館工作,出於緊張,聲音壓得極低,「有人說給你訊息不會被人發現。」
沈漢舉杯,笑了笑,「冷靜。」他沒看他,「準備授勳儀式的禮堂有沒有新添什麼裝置?」
對方遲疑,「新添的……全形度攝像機和轉播車……」
為了讓他出醜出得更轟動更令人銘記,惠靈特伯爵甚至要實況轉播。
不經過公爵許可,他無法讓帝國的中央電視臺實況轉播一個自我滿足報私仇的儀式,但像前一位惠靈特伯爵那樣,年輕的惠靈特伯爵也是帝國安歌洛洲的總督,讓洲電視臺轉播任何他想播出的節目都輕而易舉。
剎那間,惠靈特伯爵在他離去時窮追不捨的神情浮在他眼前,惡毒之下是偏執和仇恨。那表情匯成四個字:你欠我的!
你害死了我的父親,你害我沒有了父親!所以你欠我的,你該承受我的怒火和侮辱。
沈漢自嘲道,「大概我真欠他的。」
帝國訪問團的到來揭開記憶中的一個蓋子,被壓縮塞進一個小瓶的回憶像噩夢一樣膨脹溢位。聯邦和帝國的戰爭期裡雙方都派出間諜在敵國土地上煽風點火,沈漢接到秘密任務,隱藏身份潛伏在安歌洛洲,掀起奴隸的叛亂。
總督府被攻破之前,血與火中,他聲嘶力竭說服昔日救助過他和家人的老惠靈特伯爵,「請您跟我離開,您已經無力迴天!總督府是一艘要沉沒的大船,您為什麼還要和一艘沉船共存亡?」
那老人眼神犀利,深深看過他偽裝下的臉,帶著感慨掙開他的手,「原來是你。」在生命最終,還維持帝國貴族的忠誠和尊嚴,肅穆地整理戎裝上的勳章,「你當然不知道我為什麼會和一艘沉船共存亡,因為你根本不瞭解什麼是忠誠。」
沈漢混在叛亂軍中,見證老伯爵的頭顱被砍下。在狂喜流淚的人群中,他眼眶炙熱,也湧出熱淚,卻不是出於任務完成的喜悅。
老惠靈特伯爵救助過他母子三人,而他的手上沾滿了這個貴族中難得正直的人的血,幫助過他的人的血。
他沒有告訴他哥和媽媽,沈霄和媽媽沒有錯,他們背著自己的枷鎖,不需要再多背上一具。唯有他,沈漢一個人欠下了不可饒恕的債。
那場叛亂沒能持續多久,沈漢離開後不足兩周,叛亂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