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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的傭人歸置好了大部分行李,可他還有一個箱子是一定要自己整理的。許霜眠一如剛到半山時,開啟那個箱子,很有儀式感的把裡面的東西一樣一樣地拿出來,放到特定的位置。
從到u國開始,他許多年沒有回過家。這一小箱子東西,是他當初為那個根本不存在的度假從老宅帶走,到u國,再到半山,再到這套公寓。
程熙蘭在世,老宅還是許霜眠的家。後來沒過多久,程熙蘭走了,即使留著再多他回憶的老宅,也不是他的家。
他以為程煊是他的家,可事實證明許霜眠也許錯了。
他躺在床上回想與易鑫一起買菜時在超市的對話,那時他還沒有搬出半山,許霜眠羨慕易鑫這樣日常又溫馨的生活。
「怎麼不回老宅去看看?」易鑫沒看許霜眠,手上拿著一盒牛奶看過期日期。
許霜眠覺得自己理虧,不知道怎麼說。
他把那盒牛奶放回冷藏櫃裡,推著車子往前走:「我爸他可想你了,總是念叨你。搞得我以為你才是他親兒子。」
「你瞎說什麼。你少氣易伯點行不行?」許霜眠翻了個白眼。
「你覺得夫人走了,老宅沒有家人了,不是你的家了是不是?」易鑫驀然回頭,緊盯著許霜眠,叫他猝不及防、不能撒謊。
「……我、我,我不知道。」被盯住的人驚慌失措,眼睛到處飄就是不敢直視易鑫。
易鑫看他心裡也難受,又不忍心把話說得太直白,只好轉移火力道:「什麼你不知道。我看你就是不拿我和我爸媽當你親人。」
這隻要一開始,易鑫就忍不住了,滔滔不絕地數落起許霜眠:「你小時候廚娘對你多好啊。你偷偷吃烤魚整個宅子誰不知道啊,都幫你擦屁股誰去夫人那揭穿過你?你跟同學跑去玩放程煊鴿子,我爸頂著一張老臉還幫你撒謊打掩護呢。我借你抄那麼多數學物理作業,幫你擋了那麼多情書小紙條,你就忘光了?許霜眠你真是白眼兒狼!非得跟你流一樣的血的人才能做你親人哪?」
許霜眠招架不住立刻認慫:「過段時間吧,過段時間我回去看看易伯。」
「行。」易鑫說得口乾舌燥,「今天就到這。」
可算是告一段落了。
到收銀臺結完帳,高垣就在超市門口等著。易鑫左手右手提著東西,向高垣稍微點了點頭示意,轉過頭對許霜眠說:「我房子就這附近,我走回去就行了。」
「那我不送你了啊,你到家給我發個訊息。」
易鑫稍微往許霜眠面前走了一步說:「許霜眠,你從小反應就慢,很多事情要想很久才能想明白。但我每次看著你幹著急,我都忍不住就要提示你一下。我知道你最想要一個家。可你和他現在這樣,是一個家嗎?」
「我和他……」許霜眠頓住,他發覺自己不能自信滿滿地給易鑫一個肯定的答覆。
「你不用回答我。你心裡有答案就好。」易鑫轉身,一邊快步離開一邊把右手提著的東西渡給左手,又舉起右手揮了揮,小聲說道,「不送。」
看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許霜眠越發不確定,他和程煊,是一個家嗎?是他想要的那個家嗎?家是什麼。
大約是因為已經被許霜眠訓練出習慣,即使是下午就收到他已經搬走的訊息,程煊晚上還是堅持回到半山。
這房子裡也只不過少了一個人而已,以前沒覺得,現在怎麼看,這房子都大得過分了。還選建在山上,冬天裡蟬鳴蛙叫聲都沒有,傭人做事靜悄悄的,怕觸了程煊黴頭,屋子裡一片死寂。
晚餐程煊獨自在諾大的餐廳吃,只能聽見勺子碰到瓷碗時清脆的響聲。許霜眠剛回國時警告他說要是不好好吃飯,就不喜歡他了。如今程煊一個人坐在這裡慢慢吃飯,想來也是挺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