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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粟蜷縮在雜物間的角落裡,又冷又餓。她靠著牆,看著小窗外的明月,心裡是一片荒蕪。
沒有人可以告訴她,為什麼人生會這麼艱難。
林粟恍惚中想起了死去的生父,丟棄了自己的生母,她對他們已經沒什麼印象了,如果可以,她很想當面質問他們,既然要丟下她,又為什麼要把她帶到這個世界來?沒有歡樂,只有苦楚,她甚至不能從回憶裡擠出一點甜蜜來度過這個漫漫長夜。
雜物間裡放著雜七雜八的農具,還有幾瓶除草的農藥。她看著腳邊的幾個罐子,就像是在看賣火柴的小女孩手中的火柴。
就在這時,雜物間的門開了。
孫玉芬拿著手電筒走進來,往林粟臉上照了照,說:「你班主任來了。」
林粟枯涸的眼一動,立刻起身。
孫玉芬看到林粟手臂上的紅痕,推了她一把,不耐煩地使喚道:「去換件長袖。」
林粟這回沒反抗,換了件乾淨的長袖後才去了既是飯廳又是會客廳的屋子。
周兆華見到林粟,笑著朝她招手,說:「老師給你帶了好訊息來。」
林粟走過去,周兆華垂眼就看到了她脖子上的一從紅痕,當下眉頭微皺。
「你下午是不是在山上救了一個男孩?」周兆華問。
林粟點頭,看著周兆華的眼神不自覺地透著期盼。
「那男孩叫謝景聿,是市裡機器製造公司的小少爺,下午他下了山,和他爸爸說是你救了他,他很感激,想報答你。」周兆華不賣關子,直接說:「他知道你也考上了臨雲一中,瞭解到你們家比較困難,就說想資助你上學,他爸爸答應了。」
林粟那顆死寂的心重新開始跳動了起來,她忽感到眼前的一片雲翳被撥開。
「資助上學,什麼意思?」孫玉芬問。
「就是林粟上高中的學雜費、生活費,他們都給出。」周兆華把話說白了。
「白給?」
周兆華點頭。
「有這麼好的事?」孫玉芬露出了一個撿到大便宜的表情。
周兆華看她一眼,說:「只有林粟去了一中,才能拿到這錢,她要是不去,這錢就沒有。」
孫玉芬的表情立刻就垮了,林永田聽了後粗聲粗氣地說:「我們不打算讓林粟讀高中。」
林粟心一沉,周兆華追問:「學費、生活費都有了,怎麼還不讓她去讀書啊?」
「說是資助,誰知道會不會真的給錢……再說城裡的孩子從小上補習班,林粟去了怎麼和人比?最後還不是得回來採茶,不如不讀,省得浪費時間。」林永田說得冠冕堂皇的。
「林粟很聰明,也肯吃苦,一中學習氛圍好,老師也好,我相信去了那裡,她一定會進步的,以後也能考個好大學。」
周兆華這麼一說,林永田和孫玉芬就更不可能讓林粟去讀高中了。
好不容易爭取來的機會,林粟是說什麼也不會放棄的。她冷眼看著自己的養父養母,忽然開口,冷靜地說:「我昨天看到徐雅恩的爸爸和謝景聿的爸爸來茶園了。」
林永田和孫玉芬聽到這話,臉上的表情果然凝結住了。
徐家福和謝成康要合作的事這兩天在南山鎮傳得沸沸揚揚的,徐家福想要低價從謝成康手底下進一批新的製茶機器,以後也想深度合作,在這當口上,如果林永田和孫玉芬拂了謝成康的好意,徐家福怕是會不高興。
林永田和孫玉芬都在製茶廠裡討生活,不得不看頭家的臉色,周兆華也想通了這一點,不由看向了林粟。
林粟繃直了背站著,眼神裡藏著勁兒,像是一把劍,還未出鞘就有了鋒芒。
周兆華心中納罕:這丫頭,是個野心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