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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莊與乃顏
轉眼就是六月初六。 託&ldo;沖本達三&rdo;的福,桑吉大管家竟然在萬頭攢動中給我們安排了幾個相當不錯的前排座位。小夥子多吉次仁早在初五這天便已經提前過去佈置,座椅、遮陽傘一應皆全,更以一夫當關萬夫莫敵的勇猛姿態牢牢守了一整宿,大有不許任何江湖宵小越雷池一步的架勢。紈素的待遇自然是最高階的,按照多吉的說法,&ldo;白小姐面前的奶茶永遠是滿的,溫度永遠是剛剛好的,既不能太濃也不能太淡。淡了讓白小姐沒力氣唱歌,濃了嗓子會發膩,那就唱不出好聽的歌啦&rdo;。 雖說紈素報名晚,但並不意味著她的參賽順序排在最後。大約之前另有個抽籤的儀式。儘管以貢布土司為首的裁判委員會為更新賽制很下了些工夫,但第一天上午的賽程仍舊混亂不堪。匆匆選出三名進入臨時&ldo;前十&rdo;,時辰便已過正午。當頭的烈日曬得眾人昏昏欲睡,桑吉宣佈歇息一個時辰,待日頭稍減毒辣再繼續比賽。話雖如此,將賽詩會的大舞會包圍得水洩不通的人群並不肯就此散去‐‐好不容易搶來的位置,稍不留神可就被別人佔了去了‐‐好在眾人早就事前有備,就地摸出乾糧清水吃將起來。可也有在烈日下曬得中了暑的,也不在少數,時不時栽倒兩三個,便被人抬出去放在陰涼地裡。這半天下來,受罪的人真還不少。 午後的比賽很快變得精彩起來。一個大約三十歲出頭、長相頗為英挺的蒙族男子贏得了一大片潮水般的喝彩。那傢伙的聲音華麗多彩,從高音到低音的墜落翩然若仙,最後一縷細若遊絲般的尾音竟能輕飄飄地直扎入聽者的心尖上去,連我都狠狠地酥麻了一陣子。裁判委員會毫不猶豫地宣佈這名叫做霍莊的男子直接進入&ldo;前十&rdo;。下臺前他將右手輕撫在胸前向眾人致禮,微笑晏然,臺下少女的尖叫與驚呼聲響成一片。 霍莊之後另一個進入&ldo;前十&rdo;的是一名年紀相仿的男子,瘦而矮小,黑漆漆的臉上有一道頗長的刀疤。名字倒很美妙,叫做乃顏,但瞧他的容顏自然不如霍莊多矣。但這乃顏的歌聲頗為奇特,極高亢極清朗,至高處竟然極似女聲,偏還能輕輕鬆鬆地連耍十幾個花腔,如同一隻黑羽鳥兒在枝頭上的飛掠,愈拔愈高,愈發令人著迷。他進&ldo;前十&rdo;也算眾望所歸。 我湊過去對紈素輕聲說道:&ldo;上午那三個不在話下,這乃顏和霍莊不知你應付得了?&rdo; 紈素細長的雙眼懶洋洋地看著我,吐氣猶若山茶:&ldo;我也不知道呀,你說呢?&rdo; 我喃喃地答不上來。旁邊範文嘉微微一笑,雖然眼神並不轉過來對住我們,但我猜想她必是聽到什麼,不由得暗暗發惱。我對這位小姨子始終有股牽扯不斷的情緒,大概只是自知只在她的生命裡佔個配角,便懶得去碰,也算是自我保護吧。 正自惱著,下一個便輪到白紈素。 只見她輕輕咬著唇,微微笑著上臺去。一件白底湖藍碎花的中袖薄衫,下半身的裙是層層疊疊的孔雀藍。滿頭青絲束成髻子,髮根處別了兩朵雪白清香的梔子花。右手腕上戴著一串銀光閃閃的細鐲子,兩個耳垂各自釘著一粒珍珠。這麼一副嬌怯怯俏生生的少婦模樣,往那臺中一站,頓時令濁熱逼人的空氣驟然清爽。 臺下的呼喝聲漸漸平息下來。 紈素並不賣弄,清唱出來的不過是一首普通的雲南民歌,卻隱約有小河淌水的意境。一波一波隨風漾開的水紋,湖畔小鳥清柔的奏鳴,野花無聲無息綻放的聲音與香味,瞬間在她那清亮的歌聲與俏麗的笑容中盡數湧來。 無數聽眾的面目呈現出輕度而快樂的痴迷。 我怦然心動。這大半年來的槍林彈火如同裹上身的厚厚塵埃,彷彿被紈素的歌聲洗滌一空。忽然想到若是能躺在那女子的膝上合攏雙眼美美的睡一覺該有多好。 她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