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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媽趕緊給客人擦拭水漬,連連向客人道歉,同時埋怨道:&ldo;這孩子,毛手毛腳,把人燙壞了怎麼辦。&rdo;
趙雅蘭不好意思,客人看看她問大媽:&ldo;這是你家僱的小保姆?&rdo;
大媽說:&ldo;這是我們家的大小姐,再不然哪敢用開水燙你這位大局長。&rdo;
趙雅蘭分辨道:&ldo;我又不是故意的,對不起叔叔,把你燙疼了。&rdo;
大媽對客人說:&ldo;這是我們老趙的侄女,高中畢業了,在家呆著。&rdo;
客人又問:&ldo;安排個工作麼,老在家呆著也不是個事兒。&rdo;
大媽說:&ldo;戶口都沒有,工作也不好安排,老趙一天到晚窮忙,就這麼一個親侄女都顧不好,說出來都讓人家笑話。&rdo;
客人吃驚地看看趙雅蘭,半晌說:&ldo;趙書記的親侄女一沒戶口二沒工作,說出來真讓人難以相信。趙書記工作忙顧不上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自己親屬的事情他怎麼好直接出面辦?這事兒交給我了,戶口、工作由我全面負責,反正我也幹不了幾天就退了,臨退之前也算做件好事。&rdo;
大媽跟趙雅蘭一聽,都興奮異常,象是遇上了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又是洗水果,又是要留人家吃飯,搜腸刮肚的找著好聽的話兒奉承人家。客人走後,大媽告訴趙雅蘭,來的人是省城公安局的局長。趙雅蘭知道戶口歸公安局管,現在局長親自答應給辦,自然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她興奮的一夜沒睡著覺。
果然,過了幾天局長就派人送來了戶口遷移申請表和其他相關的資料。申請表上已經蓋好&ldo;同意遷入&rdo;的核準章,只要原籍的手續一到馬上就可以辦理入戶。堂兄自告奮勇,要親自跑回老家一趟,為堂妹辦戶口遷移手續。一切都那麼順利,那麼美好,簡直像在做夢。可是,好夢尚未成真,便在大伯的一通發作之後變成了泡影。
&ldo;你憑什麼背著我給小蘭辦戶口?瞎胡鬧。&rdo;大伯朝大媽吼,趙雅蘭躲在房間裡聽。
&ldo;人家是主動為我們幫忙,我又沒有張嘴求他,&rdo;大媽竭力辯解:&ldo;再說了,你不管,難道讓小蘭當一輩子黑人黑戶?&rdo;
&ldo;主動幫忙?大街上沒戶口的多了,他怎麼不主動去辦?你明知他是公安局長,當著他的面提小蘭的戶口,你是什麼意思人家能不明白?人家能不接茬嗎?馬上給我推了。&rdo;
《越軌訴訟》第三章(5)
大媽一聽即將辦成的事情要給退了,當即發了火:&ldo;你說的容易,我辦這事難道是為了我自己嗎?你既然辦不了戶口,當初留人家幹什麼?你這不是耽誤孩子嗎?弄的工作沒工作,大學又考不了,你沖我耍橫,我還沒找你算帳呢。戶口成千上萬的人落,我不信就多小蘭一個。&rdo;大媽尖銳的嗓門壓倒了大伯的吼聲。
&ldo;不行,這事兒不能這麼辦,你知道不,要是我走後門落一個農轉非,他們就敢落成百上千的農轉非,到時候我根本沒有張口說話的資格。這件事絕對不行,小蘭要是想不通,我給她做工作。&rdo;大伯兩口子為了她的事在吵架,趙雅蘭躲在自己的房間裡面偷偷流淚。
此事在大伯的阻撓下,終於沒有辦成。希望破滅了,眼看到手的紅蘋果被一陣大風颳跑了,趙雅蘭氣的要命,卻又無可奈何,只能板著臉不理大伯。大伯後來也講了一些:&ldo;不要急,總會有辦法&rdo;,&ldo;你還小著呢,今後落戶口的機會多的是&rdo;,&ldo;只要是合理合法的,大伯一定給你辦&rdo;之類的話來安慰她,她卻根本聽不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