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賴寶婺現在很少住宿,宿舍有個女生一直跟她不太對付,就是那個問她跟邵天賜是不是認識的女生,她跟孫欣欣要好,把賴寶婺的壞話傳到了簡薔那裡。簡薔有一次跟高斯一起從辦公室裡出來的時候隨口說到了這件事:「曹倩說賴寶婺不愛洗澡,宿舍被她弄得臭哄哄的。」簡薔語氣煩惱,認真替她朋友操心,「欣欣說她一直想搬出來住,但梁老師不答應,讓她們自己想辦法解決,問題是這種事怎麼想辦法你說是吧。」
她看向高斯,高斯一眼都沒看她。簡薔的心底由此閃過一陣短暫的失落。
自從她提出分手之後,她發現高斯對她的態度整個淡了下來,對她跟對班裡其他女生好像沒什麼區別。
他們一前一後地進了教室。賴寶婺站在黑板前擦上節課老師留下的板書,高高的馬尾在腦後一盪一盪。高斯從她身後走過,他沒從她身上聞到什麼難聞的味道,要說有,也是她頭髮上散出來的柑橘香氣,很清也很淡,只在擦身而過時才能嗅到。
所以每次經過她時,他都會下意識地屏住呼吸。
穿過班裡打鬧的學生,高斯走回自己座位坐下。背倚著牆,偏過臉,他面無表情地看著賴寶婺走下講臺,她的座位此刻正被邵天賜霸佔著,男生趴在一摞書本後面睡大覺,骨節分明的一隻手垂落桌前,腕骨突出,手側靜脈清晰可見,長腿長腳都沒地方放,伸到了過道。
她苦著臉站旁邊,也不知道該不該叫醒他。
他們關係很好,班裡長眼睛的都看的出來,這種好甚至超出了男女生正常交往的界限。神奇的是,誰都不說什麼,連班主任梁思文都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班裡有傳聞,說他們兩個初中就在談了,男生就是為了女生才轉到這裡來的。
高斯從桌肚裡掏出下節課要用到的課本,擺弄著手上一張試卷,他歪了下頭,越過過道上的學生,若無其事地又掃去一眼。
位置已經換回來了,賴寶婺坐在桌後低頭寫字,怕冷似的,腿上蓋著一件男生的校服外套。邵天賜跟隔壁小組的男生說話,聲音太大,她受不了地捂住耳朵。邵天賜鬆鬆垮垮坐桌上,一直用手戳她的背,磨她去給自己倒水。
「不去,要去你自己去!」賴寶婺很不耐煩地吼他,結果把跟他說話的男生嚇了一跳。邵天賜自己沒心沒肺地在旁邊哈哈大笑。
距離晚自習開始還有半個鐘頭時間,高斯推了幾個叫他去打球的男生,到行政樓頂樓吹風。兩手擔在欄杆上,高斯站在走廊看一樓操場上的學生打球,行政樓外有棵樟樹,已經長到了齊樓的高度,綠葉茵茵地蓋著自己,他心想,長得這麼用力幹嘛,反正以後都會謝的。
身後教室的門突然被人從裡面推開,那本來是一間放實驗器材的空教室。他轉身看去,賴寶婺抱著一把吉他從裡面出來。淡掃她一眼,高斯漠然地收回目光。
賴寶婺更不會理他,兩人擦肩而過。忽然她發現自己走不動路了,她皺著細眉回過頭,發現一件烏龍的事,她的吉他掛住了他的褲子,他今天沒穿校褲,而是一條上面全是帶子的工裝褲。見她回頭,高斯跟著低頭看了看,嘴裡靠了一聲,自己動手把帶子解開,賴寶婺忍耐著,等他弄好之後轉身下樓,走下一層,一道腳步聲不遠不近地跟上自己,懶散、拖沓。那天回家的畫面又悄無聲息地回到眼前,這次的恐懼變少了,更多的是疑惑。
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保持著兩三步的距離,高斯漫不經心地跟上她的腳步,看著女孩晃在腦後的馬尾,散在耳邊的碎發,裹在校服衣領的細長脖頸。男生的話就在她的耳邊,痞痞地,又懶懶地:「以前怎麼不知道你還會彈吉他。」
他走到她面前去,站在下面一階淡淡看她。
「是加個好友都不行嗎?」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