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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痛苦?
“小安哥,你……”秦牧野想說“節哀”,但話到嘴邊又咽回去,“你想吃點什麼?我去給你買份瘦肉粥好嗎?”
安奕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趁秦牧野去護士站要食堂點餐電話的時候,他光著腳晃進樓梯間,一路向下奔跑,直接跑去了太平間。
嚴琛和姜海正在那諮詢轉運殯儀館的手續問題,見安奕赤腳出現在這,嚴琛立刻脫下外套,把人裹住抱放在長椅上,“怎麼不穿鞋?不冷嗎?”
安奕不說話,直勾勾盯著太平間裡面的那間停屍房,他的小雅還睡在裡面。
姜海跑去樓上的小賣部買來一雙棉拖鞋,嚴琛給安奕穿鞋時,發現他單薄的褲子破了一道口子,挽起褲腿,就看見安奕的膝蓋被磕得一片青紫。
“剛才摔的嗎?”嚴琛問,安奕卻像沒聽見,一直望著天平間的入口出神。
嚴琛給他放下褲管,沉吟片刻,又低聲說:“我聯絡好了……殯葬,你看什麼時間叫他們過來。”
安奕這才有所反應,眨了眨濡溼的眼睫,冷冷地看著嚴琛,問:“什麼殯葬?”
嚴琛喉嚨發緊,不知道如何回答。
安奕再度把目光投向遠處,過了很久很久,直到淚流滿面,他才小聲道:“現在來吧,裡面太冷了。”
嚴琛:“……好。”
安奕被帶回瀾山別墅休養,其他事全由嚴琛傾力去辦。
直到五天後,安奕瘸著腿,一身素黑,去送安雅最後一程。
安雅遺容被整理得乾淨漂亮,身穿和他約定好出院時要穿的那條裙子,安靜地躺在冰棺裡,被鮮花簇擁著,就像回到了沒生病之前的模樣。
火化前,安奕把那張她帶進移植倉的合照放在了她手中,什麼話也沒再說。
他帶來一個指節長的細小玻璃瓶,盛了安雅的一點骨灰貼身放好。
然後他捧著骨灰盒,將妹妹親手埋葬在父母的墓碑旁。
安奕低頭跪在碑前,背影伶仃。
嚴琛站在遠處樹下抽了根菸,待身上的煙味散掉,他過去把人扶了起來:“走吧,你的膝蓋還沒好。”
安奕跟他上了車,等車子駛出一段路後,他突然說:“前面左轉。”
嚴琛側頭看他一眼。
安奕說:“去風嘉園。”
風嘉園是早些年廈川本地開發商打造的洋房小區,景觀設計用現代的眼光看已經有些落後,繞過中庭的噴泉泳池,有一棟牆漆斑駁的二層小洋樓,便是安奕以前的家。
這棟房子當年被抵給債主還債,後來債主犯事,房子又被法院查封拍賣,也不知道現在歸屬什麼人。
安奕隔著欄杆向院子裡看去。
花園久久未經打理,安雅小時候曾蹣跚學步的草坪早已荒廢。
門廊上外公經常坐著曬太陽的鐵藝長椅也早就鏽跡斑斑。
只有那棵母親帶著他一起打理過枝丫的小石榴樹,還半死不活地佇立在冬日的寒風中。
一切的一切,都回不到原來了。
安奕收回目光,轉身一瘸一拐地回到了車上。
嚴琛發動車子,問他:“想不想去兜風?或者出去轉轉,國外怎麼樣?我帶你去個暖和的地方過冬。”
安奕搖搖頭,他哪裡都不想去。
嚴琛又問:“那有沒有想吃的東西?你最近都瘦了,要好好補補。”
安奕乾脆閉上眼,一點回應也不再給。
嚴琛暗自吸口氣,握緊方向盤又鬆開,把車子直接開回瀾山別墅。
下車後,安奕不讓他扶,一瘸一拐地獨自上樓,把自己鎖在房間裡。
嚴琛特意把老宅裡給他媽做養生餐的營養師叫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