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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芷於石碑前垂首,心中情緒複雜,而那萬般心思中,竟還對這傳說生出了旁觀者一般的質疑。她默立許久,終是放下手,偏頭看向段凌:「那你呢?你又是誰?」
她問完這話,卻又去看那石碑。段凌便是一聲低笑:「別找了。我和我家人的名字,還沒有資格出現在那石碑上。」
他停頓片刻:「這石碑上的人,都是納蘭一族的本家。而我和我的家人,是納蘭的旁家。」他環視大堂:「旁家人的地位不比本家。需得是受重視的旁家人,才能在每年的上元節踏入這個地方,一併祭祀先祖。」
他的語氣和緩,彷彿並不因此不平,蘭芷忍不住轉身問:「既如此,旁家又為何還要守著本家?」
段凌看她一眼,輕輕一笑:「自宇元立國後,納蘭家族一直風光無限,即便是做納蘭旁家的人,也能得許多便利,何樂不為?更何況……旁家的男子,還有機會迎娶納蘭王啊。」男人一扯嘴角:「若是能成為納蘭王的夫君,地位、權勢、財富皆唾手可得,有什麼不好?」
蘭芷卻是一愣:「旁家的人……不是也姓納蘭麼?又怎能同族同姓通婚?」
段凌失笑:「同姓不婚?這是中原人的規矩,蘭芷倒也清楚。可宇元人何曾有這許多講究。加之納蘭家向來自稱神族後裔,看重血統純正,自是要在旁家中挑選最優秀的男子,延續這份尊貴。」
蘭芷又被他抓住漏洞,有些尷尬,卻不再戒備。她盯著地面,心中有種隱隱的期盼,卻也有些莫名的彆扭:「所以……我們倆,是血親麼……」
她沒有抬頭,看不見段凌的神情,只能聽見他緩緩道:「我們是納蘭一族僅存的血脈,而你……是我的王。」
——……
蘭芷片刻方消化了這句話,抬頭怔怔看段凌:他是認真的麼?
燈籠燭火給段凌的臉鍍上了一層柔和的光。蘭芷仔細打量他,卻無法從他的神色中,辨清他話語的真假。大堂中一時無聲,只能聽見風夾著雪花,在堂外吹盪。沉默持續,燈籠中的燭火不知燒到了什麼,「啪」地一聲輕響,晃動了幾下。
段凌便在這細微的聲響中,緩緩笑了開來。他伸手一敲蘭芷的腦門:「或者,雖然血緣關係已不可考,但我虛長你9歲,總是能做你哥哥吧。」
蘭芷撥出一口氣:這人果然又在逗弄她!她捂住腦袋,彆扭退後一步,段凌卻再次牽了她的手:「來,我帶去你外面看看。」
或許是得知了兩人的關係,蘭芷不再排斥段凌的這個舉動。這段路走得不似之前那般難熬,段凌也不再沉默,而是在風雪之中,輕聲說話:「我12歲那年,第一次獲得準許,踏入這間祠堂。彼時,我和另外九十九名同齡的旁家男女,在剛剛的大堂裡,對你宣誓效忠。你的血被滴入鐵水中,然後烙印在我們的身上。」
似乎是憶起了當年的場景,他輕笑起來:「那場面其實盛大莊重,可那時你才3歲,看著還憨憨傻傻,我跪在人群中,只覺這儀式是個笑話。且我在自家裡也算出眾,心高氣傲,偏偏長輩每每耳提面命,總是反反覆覆教導,不好好奮發,不成為家族中最強的男人,便沒資格迎娶納蘭王。被烙上烙印的那刻,我心裡暴躁想,這一切……真是蠢透了。」
說到此處,段凌看向蘭芷。女子被他牽著,卻沒了往日戒備與疏離的模樣,淺棕色的眸子一瞬不瞬看他。段凌不自覺彎起了嘴角,停步道:「於是,儀式結束後,我領著另外十多名孩子,趁著大人們不備,將你抓了起來,帶到了這個地方。」
蘭芷跟著停步,緩緩四望,便見到了一塊空地。空地上有幾墩一人高的石柱,似乎是做練武之用。
她還在扭頭看,卻感覺腰肢被人摟住,身體突然騰空而起!蘭芷本能就想一腳踢去,卻生生剋制住,任由段凌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