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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平常板著臉可愛。
她看了會兒,不動聲色收回眼,朝雲飛道:「走罷。」
三人踩在鬆軟春土上,走過小橋進了林中,細雨沙沙聲愈發顯耳,冬春交替的林子裡恍若有股神秘的天然靈氣。
雲飛收了傘仰頭四看,慨嘆道:「罪過罪過,我們住來這裡整整一冬,竟還沒好生瞧過這林子,」又問令約,「這處林子都是姐姐家的麼?」
令約背著背簍走在前面,失笑:「這都是老祖宗們留下的,怎會是我們一家所有,只不過現今只我們幾戶人家在照管罷了。」
「卻不知山上是哪般光景,滿山春筍麼?」
「那是自然,不過山上的可不是挖來吃的。」
她說罷停下,環顧一圈道:「這一片是我冬月裡壅過的,你當心腳下,若見著冒出頭的便叫我來。」
「好!這一片全歸我找!」雲飛興高采烈地應下,低頭巡邏起來,令約則放下小背簍,取出短鋤,蹲身觀察起腳邊幾顆筍。
被遺忘的霍三公子左右看看,無半分猶豫地走去少女身後,俯視著那頂比她人還大的笠帽,眉間鬱起思量。
聽聞恪說,她好像很信任他?
就連付雲揚聽了訊息都急匆匆趕來問他,她為何信他?
他意欲詢問,偏又開不了口。
到如今,即便有人再給他十張臉,他也不會去猜她這是對他抱了別樣心思……她不把他當成斷袖便是好的了。
可除了這個,還能是甚麼緣故?
霍沉想著,右手捏了捏眉心,堅定上前兩步。
單這麼捉摸定然不通,不如直截了當地問她。
黑影侵來,少女刨土的動作一頓,仰面看他時因帽簷過寬遮了目光,只看去霍沉腰際,那處掛著塊蝴蝶佩玉,倒是頭回注意到,想來是冬日裡教斗篷掩住了。
她努力再向後仰些:「怎麼了?」
瞧著有些呆頭呆腦,聲音卻還清澄,霍沉像是忘了要問甚麼,只順勢指了指腳邊:「呃,這顆如何?」
「嗯……筍葉沒泛黃、不哪般厚實、瞧著乾癟癟的。」她搖頭評價完,指去另一處,「你去那端瞧,興許都比它好些。」
「……」霍沉鬱結,又想果真不問才是對的,遂將話徹底吞回去。
林間的雨教先前又小几分,他靜靜待在挖筍姑娘的身旁,優雅得像是林中畫、畫中人。
令約挖出第一顆筍時,吃驚於他還在此處,也不知說什麼好,只瞅他眼去拿小背簍。
霍沉見狀總算破畫而出,道:「我來。」
他本就離背簍近些,此時先她一步拿來手上,伸去她面前:「賀姑娘只管挖,我拿它便是。」
「那……多謝你。」
令約輕聲答謝,不客氣地放下筍,又蹲身將土坑埋好,轉去下一顆筍前。
霍沉提著背簍,不近不遠地跟上,是時忽吹來陣風,掛在竹梢上的雨珠輕易被掃落,砸在霍沉傘上,滴嗒嗒響。
埋頭刨土的少女卻沒這等好運,後背教雨一淋,登時嚇得縮去帽簷底下,可衣裳到底濕了,躲也於事無補。
她背過手撣了撣後背,幸好初初立春,穿得並不單薄,不曾禍及內裡。
「可需家去換身衣裳?」身後有人多嘴。
「唔,不用。」
霍沉沒再出聲,專注望著少女忙碌的背影,恍惚間回到冬月裡才見她那次。
分明是個瘦削單薄的小姑娘,怎回回都做著常人做不了的氣力活?是她自己歡喜做這些,還是出於甚麼原因不得不做?
他想到賀無量鬱菀夫婦,呃,約莫是前者了。霍沉垂頭抽了抽嘴角,愈發覺得自己像變了個人,從前他可不會為一個外人想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