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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們書接上回。上回裡咱們講到,麻三兒在無意中結識了一位賣藝青年,其大名已無從知曉,只知道他的外號叫柴禾,故而在後文中他就叫柴禾了。那晚兒,麻三兒便將柴禾留在了店裡,睡了同一鋪炕。成瘸子本不想同意,因為現下畢竟是兵荒馬亂,可別再弄出個引狼入室的麻煩。可最終,他見柴禾老實本分,又輕手利腳兒的能幹活兒,也就默許了。
三個人一直睡到第二天晌午,才算緩過乏來。他們一同吃了午飯,便商量著在本地謀個營生餬口。柴禾雖是初來乍到,卻改不掉心直口快的毛病,就搶先說道:
“依著我看,咱們還是去倒騰棒槌。那玩意兒只要進了京,價兒就能連翻幾個跟頭。等有了錢咱們再開塊兒山地,專門種棒槌,這一來二去就是一本萬利的好買賣了。”
麻三兒對他的提議不置可否,畢竟三個人對棒槌沒有一個在行的,他自己已經叫人騙過,成了冤大頭,若再搭上兩個就更不划算了。成瘸子在旁一直抽著旱菸,默不作聲,直到他倆爭得臉紅脖子粗,語無倫次,這才用菸袋鍋子磕了磕桌沿兒,悠悠說道:
“依我看吶,你倆說的都有道理。其實自打進城到今兒個我就沒閒著,一直在琢磨這個事兒呢。要說這城裡也不大,可買賣人卻是不少,就是沒見著幾個做驛馬店的。依我說,咱仨就開個驛馬店吧,平時由我打理,你倆就打打下手兒,要是有機會也去學學挖參。這樣咱兩頭兒都不耽擱,將來要是有福,能碰上個大棒槌,那就是咱爺們的造化了。”
說到了這兒,咱們還需要解釋一下,什麼是驛馬店呢?這個,還要從東北地廣人稀的環境說起。自打滿清入京,東北就一直處於封禁狀態,後來乾隆爺開禁,又因沙俄襲擾,朝廷就在東北建立了多個驛馬站,用以傳遞軍情,防患於未然。到後來,東北的人口漸增,邊患已然可以由當地的官吏自行處理,只要定期上報就可以了,驛馬站便顯得不那麼重要了。但那些驛馬大都適應了本地的環境,總不能放任不管,任其成為野馬呀?於是當地的官署就將這些驛馬收納,用以運送信件,傳運貨物,漸漸公物私用了。再到後來,朝廷日益腐敗,官家再沒人願意吃這碗辛苦飯了,往來的驛站便漸歸私人所有,成為驛馬店了。
北方人性格樸實,在建立驛馬店的初期,便將驛馬通用,到了誰的地界就由誰負責刷洗飲遛,年底再統一結賬,坐地分成。至於驛馬店的功用那可就多了,什麼運貨,傳遞資訊,打尖吃飯是應有盡有,除了有大量的驛馬之外,跟一般的車店也沒什麼區別。麻三兒和柴禾也覺著這個想法兒靠譜,畢竟驛馬傳遞已經成了當地的習慣,想來生意也不會太差,於是三個人便一塊兒上街,挑選鋪面兒。
這個地界,面積當真不大,但要算上週圍的荒山禿嶺,那可就不算小了。三個人沿著街面兒走,當然找不到合適的地方了,因為來自四面八方的買賣鋪戶早已將好地兒都佔光了,哪有鋪面兒給他們呢。於是三個人只能離開城裡,沿著驛道往荒涼的地方走。老話兒都說,“人挪活,樹挪死”,他們走的時間長了,可就真找到合適的地方了。
此處地靠圖們江,平平整整,光光溜溜,水路有船陸路有車,交通十分便利,絕對是個開馬店的寶地。這兒之所以能空著,並不是當地人沒有眼光,而是因為沒錢,因為眼見得已經有人佔過這塊兒地方了,但也只是沿江搭了一排破馬架子,長久沒人打理,早已殘破不堪,只能在風中吱嘎作響,看著就讓人悽惶。
好在麻三兒跟成瘸子是有錢的,他們得過白爺的接濟,兜裡充實著呢!既然已經選好了地兒,那說幹就幹吧。麻三兒先到街裡僱了二十幾個打短工的泥瓦匠,就著江水在江邊脫坯,十幾天功夫就蓋了七間土坯房,一座大院套。院套周遭都是一人高的土牆,土裡預先摻了稻草,脫出的坯又結實又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