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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簡嗯了一聲,緊繃嘴角,垂下眼眸。
「但救下父母和妹妹後,我會去找你,生不能同寢,死,總該同穴。」柳憶越說聲音越低,說到後來,耳垂紅得彷彿滴血。
齊簡猛地抬頭,眼底水光氤氳中,又蹦出璀璨星光。
柳憶還想再說點什麼哄人,對上那雙眼睛,腦子有些發暈,該說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
反倒是齊簡很快忍住淚意,笑著甩甩頭:「放心,我還捨不得你死,既然沒有免死金牌,下一步要如何走,倒需要仔細想想。」
柳憶拍怕臉頰,也試圖平復心緒:「對,下一步…」
他愣了愣,忽然笑道:「皇后不願拿出那封信,我們,卻可以拿出來。」
齊簡疑惑地看著他:「你想遣人盜信?」
柳憶搖頭:「皇后肯定很看重那東西,盜信難於登天。」
「那你?」齊簡挑眉。
「盜是不行,但我們可以造。」柳憶將寫滿字的宣紙燒掉,又鋪上一張,蘸墨緩緩落筆。
齊簡順著他的筆觸看去,幾筆過後,紙上多了個華字。看著那字,齊簡錯愕已極,不敢置信般盯住柳憶。
「別這麼看我啊。」柳憶用左手摸摸鼻尖,右手繼續落筆,華字之後,又多個瓊字。
這兩個字不論筆體還是風格,都仿若三皇子親筆,就連瓊字最右側那點,尾端細微上翹,都與三皇子所書一模一樣。
齊簡微微蹙眉:「你怎麼?」
柳憶不自在道:「那不是戍邊嘛,閒著也是閒著,我帶兵操練之餘,就臨摹來著。」
「臨摹華瓊的字?」齊簡臉色詭異起來,眉頭越皺越緊,「你閒著沒事,就臨摹他的字?」
「不是不是,不光是他。」求生欲瞬間爆棚,柳憶把手搖出殘影,「皇上、太子、蔣風俞甚至蔣太傅,前朝叫得上名字的,大部分我都臨摹過。」
「哦?」齊簡聲音聽不出悲喜,舔著嘴唇的舌尖,卻出賣了他心情,「我都還不知道,你竟有搜羅別人筆跡的喜好。還叫得出名字的,都能仿寫出來?嗯?」
不知哪句話觸動柳憶心緒,他抿抿嘴唇,聲音小下來:「也不是都能,有一個人,我仿不出來。」
「誰?」齊簡瞪他。
柳憶捂著脖子,聲若蚊蠅:「你。」
見齊簡沒開口,也沒動嘴意思,清清嗓子,柳憶繼續道:「只有你的字,我不曾臨摹。」
邊境清苦,一戍五載,帶兵打仗之餘,總要做些營生。
柳憶閒來無事,翻出許多書信,連著柳將軍早年間和朝臣私下往來信箋、請柬等歸在一處,又將聖旨也要過來,閒暇之時,便一封封仔細讀完,再逐字臨摹下來。
只是這些信裡,獨獨沒有齊簡的。
「你把我們早年書信,都燒了?」齊簡咬牙切齒,捏住他手腕。
「沒有沒有,我單獨收起來了。」柳憶見他有生氣意思,只能實話實說,「我那不是不敢看嗎,見字如見君的。」
齊簡輕哼一聲,嘴角勾起。
「哎,先別說這個了,我們把信仿好要緊。」柳憶掙開,懸筆拉足架勢,「你揹我寫,保證還原。」
齊簡卻沒開口,笑著扭頭走開。
柳憶迷茫地看著他,只見齊簡挑開珠簾,進入裡間,不多時傳來拉動暗格聲音,齊簡很快折返回來,手裡拿著張泛黃紙張。
將那紙鋪在案几上,齊簡笑道:「做戲,自然要做全套。」
「這是,你攢下的紙?」柳憶愣了愣,摸著紙張有些心疼。
「寫吧。」齊簡隨口說出信箋第一句,等柳憶仔仔細細寫好,又再說一句。
直到柳憶寫出整張真假難辨的信函,齊簡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