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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凌風不可能停下來,許默篤定,儘管他拒絕了 ,他攤平身體,預備承受不太情願的狂風暴雨。
沒想到,沈醫生盯著他看了半天,嗓音沙啞地答應:「……好。」
他轉頭衝去浴室。
許默懵了好一會兒,怔怔地躺在床上,忽覺涼意 ,拉起被角蓋住自己,然後緊緊蜷縮起來。
十多分鐘後,沈凌風回來了 ,渾身清爽,不帶一絲潮意 。
他掀開被角,把自己的長手長腳塞進去,抱樹袋熊一樣抱住許默,又像捏著恨之入骨的仇人,抱得死緊,許默頓時喘不過氣,在他出聲的前一秒,被沈凌風放開。
「你肯定不相信……」沈醫生嗓音低啞而溫柔,彷彿睡著後的夢囈:「我愛你。」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更在乎許默,念著他,是否吃飽穿暖,出去玩了是否安全,他記得許默有段時間去了中東,嚇得沈凌風早請示晚慰問,確認他還平安。
喜歡是什麼 ?不知道,也許在他以為那不過友情的時候,有些東西慢慢變質,連他自己都困惑,這種虛無縹緲的感情,足以支撐一個人永遠對另一個人好嗎。
他和許默之間,比喜歡更多了一層,他將他當作兄弟,當做親人。
所以在他改變的時候恨他變化,在得知真相後疼到揪心。沈凌風終於想明白,他是愛著許默的,是情人,也是親人。
許默懷疑他睡著說夢話,下意識睜開眼睛望向他,正對上一雙明亮的眼睛,方才明白沈凌風很清醒,沈醫生一直很清醒。
只是許默,身在其中,看不通透。
但潛意識裡,的確不相信。許默扯了下嘴角,乾乾地笑:「你自己都知道。」
「嗯。」沈凌風抱住他:「我知道。」
許默轉身平躺:「睡覺吧你,不是還要上班嗎。」
「好。」沈凌風貼著他肩頭,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
生活總有許多小插曲,比如爭吵。這件事似乎就這樣過去了 ,翌日大清早起來,許默沒有甩沈凌風臉色,沈凌風也絕口不再提帶他見朋友。
將許默送到康復中心,陪他待了兩個小時,不得不回醫院,才很不放心地離開。
護理師幫助許默刺激腿部神經,許默抓著扶手,能感到一絲絲過電般的刺痛,換做平常,肯定推辭不繼續,然後坐一旁發呆去,他實在不是個忍得疼的人,這回卻沒有,強撐著繼續。
護理師問他要不要休息,許默咬緊牙關,搖頭拒絕。
他只有儘管好起來,才能快點離開沈凌風。
許默不想再陷下去,跌入旋渦裡,讓過去重來。唯有離開沈凌風,對他而言,才是重新開始。
連劉醫生都在沈凌風面前誇許默,非常努力,往往汗流浹背,也不肯休息。
沈凌風不用再時刻陪著許默,許默好像沒了他也可以。
快到元旦了 ,院裡張羅著放假和值班事宜。
那天下班,沈凌風收拾好器材,如同往常,急匆匆地奔去康復中心,他想快點見到許默。
日暮黃昏,康復中心的病人走的差不多,工作人員也三三兩兩地離開。
偌大復健室內,獨留下一個許默,旁邊還站著劉醫生和其他兩名護師,他們都緊張地看著許默。
沈凌風驀然駐足,在大門前,遙遙凝望許默,許默未曾注意到他,而專注地看著自己腳下。
他兩隻手分別撐住身體兩側的扶手,極緩慢地,每一幀都落入沈凌風眼底,甚至許默兩頰汗珠沿面龐滴落,緩慢地浸入軟墊。
沈凌風幾乎能想像到,許默那兩排牙,咬得有多緊,彷彿用盡了一生的力氣。
像頑強生長的野草,人總是不會輕易倒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