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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想到王學禮除了會搞官場那套虛情假意之外，還很會出風頭。謝市長的話音剛一落，他就急不可耐地代表愛農銀行慷慨激昂地率先發言了。
王學禮認為愛農銀行不良資產比例過高，主要是為國家承擔了經濟體制改革的成本，他立場很鮮明地表示，希望把愛農銀行全部不良資產都剝離到資產公司去。其他銀行的同志見王學禮這樣說，也都放大了膽子，紛紛議論，紛紛大訴其苦，似乎銀行的不良資產全部與政府幹預有關，而與他們的經營失誤沒一點關係。
第二章 荒誕的帳外經營(2)
謝市長見狀，不等王學禮把話說完，就拍了桌子，臉上慈祥的微笑消失了，代之而來的是大領導的威嚴。他立目注視著王學禮，像盯視著違紀計程車兵一般，一字一頓地問：&ldo;難道你們愛農銀行大搞帳外經營，自己給自己辦的公司放貸款收不回來，也要記在國有企業改革的帳上？&rdo;見會場上突然鴉雀無聲了，謝市長才努力讓自己的臉陰轉晴。他緩和了一下語氣，操著南方腔普通話，說：&ldo;王學禮同志，你站起來。&rdo;
王學禮似乎沒想到謝市長竟然能知道他這樣一個處級幹部的名字，立刻像觸電一樣，畢恭畢敬地起了身。但是，我感到，王學禮此時的得意一定是大於恐慌；表面上一臉謙卑的他，心底裡恐怕早已經樂開了花。因為，我知道對於他這種在官場上混的主兒來說，哪怕被謝市長批一下，也比謝市長根本不知道他的存在強。
謝市長一字一頓地問：&ldo;請你負責任地回答我，你們愛農銀行帳外經營的問題全部暴露出來了嗎？&rdo;
我第一次看到王學禮少女一樣羞紅了臉，他寬大的額頭上，在幾秒鐘之內，已經沁滿了黃豆大小的汗珠。見王學禮啞口無言，謝市長用鷹一樣犀利的老眼直視王學禮身邊的我：&ldo;那個年輕的女同志，你說兩句！&rdo;
我不敢相信謝市長是在對我說話，因為，我覺得我自己在這些政府大員們的面前渺小得像一粒沙子。我順著謝市長的眼光，回頭往後看，再驚異地環顧周圍，以找出謝市長所說的那個年輕的女同志來。
&ldo;我說的就是你！&rdo;謝市長索性用手指點了一下我，&ldo;你不是愛農銀行的嗎？你分析一下，銀行自身對不良資產的產生是不是應該負主要責任？&rdo;
立刻，我的臉像塗了豬血，一定比王學禮那大汗淋淋的臉還要紅。我很窘迫，不知道如何回答，甚至找不到任何一個顧左右而言他的詞。
&ldo;你們年輕人好像早晨八九點鐘的太陽，沒包袱，沒束縛，說一說你們年輕人的看法！&rdo;
身邊的老崔倒像打了嗎啡的賭徒，立刻精神矍鑠起來。他唯恐天下不亂地對我擠擠眼，小聲鼓勵我：&ldo;大著膽兒，給老傢伙們理論理論，怕他們幹嗎！&rdo;
&ldo;銀行作為一個企業，經營者當然要對他的經營結果負責。&rdo;我也像王學禮一樣站了起來，按照書本知識進行照本宣科的分析，&ldo;但是，京興市的銀行的確又有它的特殊性，比如……&rdo;
見我說不下去了，謝市長嚴肅的臉上重新露出了慈祥的微笑，他收回鷹一樣犀利的眼光，擺手讓我和王學禮坐下了，接過了話題：&ldo;這位年輕同志說得對，京興市的金融業有它的特殊性，我們處理問題不可以簡單從事，更不能推諉責任！銀行不良資產剝離到資產公司，是京興市為了應對金融入關的必要措施，是為京興市銀行輸血，是提高京興市銀行外戰的能力，可不是給銀行擦屁股的手段……&rdo;
會後，在謝市長面前畢恭畢敬的王學禮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