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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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可還有女兒,女兒是妻子生命的延續,我要照顧好女兒。
我可憐的妻子!我可憐的女兒!林天鴻緬懷著妻子,安撫著女兒,安慰並鼓勵著自己打起精神為女兒煮粥。
他這才注意到小小的飯桌上還整齊擺放著妻子準備好的午飯。碗筷齊整,飯菜未動,雖已冷,溫情還在,雖無人,舉止猶在眼前。悲痛又襲來了,他抬頭、低頭、眨眼,張大了嘴嗚咽搖頭。
他不忍打亂飯桌上的佈局,只端起了自己貫用的那隻碗。走到灶前,把凝結的冷粥倒回鍋裡,加了少許清水,點火,添柴草,吹風助燃。這是往日夫妻二人同做的動作,說說笑笑何等的溫馨甜蜜?而此時一人單獨來完成時,卻是多麼的沒落淒涼。他潸然淚下,卻故作溫笑,說道:“來,如月,咱們一起為女兒煮粥。”這只是自欺欺人的自我慰藉,此刻他形單影孤。
不!此刻他還有一個在床上啼哭的小小女兒。他不是孤身一人,他初為人父,已經有了自己和妻子的女兒。噢!天幸如此!所以,他不能就此消沉,不能就此崩潰。雖未來得及親口答應妻子,但他絕對要好好撫養女兒的。女兒是他和妻子愛的凝聚,妻子雖已不在人世,但愛還要延續,永遠,永遠!他要儘快為女兒煮好一碗粥。
鍋開了,粥沸了又滾,熬至爛熟。林天鴻盛了半碗粥糊放到桌上,一手抱著女兒,一手用湯匙來舀粥,吹涼,放到唇邊試過冷熱,然後輕輕送到女兒小巧粉嫩的嘴邊。雖是初盡溫慈,他倒像是爛熟於心似的,施為的恰到好處。這應該是濃濃的父愛使然吧!
或許是□□不能擇食,沒有來得及吃上一口母乳的孩子沒有為難心傷欲碎的父親,她很乖巧地吃下了一點點粥糊。這讓林天鴻激動不已,喃喃地說道:“如月,我們的女兒吃飯了!你快看,她好乖哦!”哪裡會有人與他一同欣賞這激動人心的畫面?他又是在自我安慰而已。
女兒睡了、醒了、渴了、餓了、哭了、尿了、拉粑粑了······林天鴻在小心翼翼的緊張忙亂中度過了一夜。
林天鴻整理妻子的遺物,望著那些衣服、蝴蝶面罩、剪刀、針線、梳子、篦子、簡單的脂粉、還剩一顆的耳珠······逐一撫摸,傷感無限。猛然發現少了金釵和玉鐲,他又開啟了櫃子,櫃子空空如也,再抖抖包袱,包袱輕飄飄已無一物。他怔了片刻,想起妻子臨死前說曾去看過爹孃和婉君,對!就是那日。他恍然大悟。
整理好一切,他在房後的草坡上掘了一個深坑,除了那顆耳珠,妻子的用物全部都擺放到坑內,又像當年沈如月葬蝶那樣灑了些花瓣在上面,然後,堆土成丘,築起一個墳包。墳前豎起了寫著“愛妻沈氏如月之墓”的木板。
他點燃了火紙,說道:“人生一口氣,棲身一間房,死了也應有土穴供魂魄駐留。如月,靈兒死了還有些屍骨尚存,只可憐你死了我卻不能為你收屍,只能在這衣冠冢前祭拜你了,我會在這兒陪著你的,你安息吧!啊······哇······嗚······我可憐的如月,你生下女兒便離我而去,當真狠心啊!”他號啕大哭,捶胸捶地。
忽然,聽到身後傳來哼哼嗤嗤的喘氣聲,林天鴻止住哭泣,轉頭看到高矮胖瘦兩個男人扶攜而至,正是前幾日索要稅金的那兩人,均已是鼻青臉腫的模樣。
到了近前,那個矮胖男人說的:“大爺跟陸大人有交情早些說啊!便是提一提李捕頭的名號,咱們不至於大水衝了龍王廟鬧這誤會啊!大爺你口風嚴實,倒害我們捱了一頓好打!哎呦!那位獨臂大爺可真兇,下手忒重了。這顆珠子我們給你送回來了,你收好嘍,再也不敢收你的稅了。”他託著耳珠躬身走上前來。
那個高瘦的人哭喪著臉說道:“對,對,對!咱們再也不敢收大爺你的稅了,什麼物產稅、人丁稅、動土挖墳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