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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將近下午四點,天卻快要黑下來了,薄薄的黑色在天際翻滾,逼仄得彷彿隨時都要傾盆而下。
一道閃電劈開天空,頓時暴雨如注。
公路上幾輛黑色的越野車緩緩停了下來。
領頭的那輛車上,坐在副駕駛的男人把座椅搖低了一點,把頭往後仰了仰,將腳翹在安全氣囊上,將手裡的東西對準了玻璃窗。
他將手裡水綠的翡翠捻了一下,即使光線不大好,也能清楚地看到翡翠後邊他的手指。
“祝教授,瞧瞧。”他聲音懶散極了,彷彿沒睡醒一般帶著鼻音:“怎麼樣,特辦部那位部長送的,他們為長溪大學那件事可是焦頭爛額呢。”
男人的手稍微移了一下,讓後座的人也能看到那塊有他半個手掌大的翡翠。
祝引川即使坐著,也是一絲不苟的姿態,只是稍稍瞥了一眼:“老坑滿綠,還算不錯。”
“哈哈,可惜有點瑕疵,我不喜歡。”男人笑出聲,大手一揮將那塊翡翠拋起來,按下車窗,隨手丟了過去,拋物線劃過,那塊翡翠沒入草叢。
祝引川像什麼也沒看見一般,泰然自若地看向他那側的車窗。
司機手顫了顫,小到不能再小聲地說道:“先生,下雨了,我們還去嗎?”
“去——”男人將手枕在腦後,斜著眼看祝引川:“難得來一趟,下雨又怎麼了?”
司機得到肯定,踩下油門,後面的車隊緩緩跟上,輪胎碾過路面,將草叢裡的那塊翡翠甩在身後。
簡訊的震動聲打破了車內的死寂,祝引川拿出手機,在後視鏡裡微微示意:“抱歉,我打個電話。”
男人一邊打哈欠一邊陰陽他:“溪大不都停課了,你還有什麼可忙的。”
祝引川沒理他,電話嘟嘟嘟了許久,那邊才接通。
祝棄霜似乎剛醒來沒多久,聲音聽上去還有些沙啞:“不是剛出去嗎,怎麼又打過來,有東西忘帶了?”
祝引川的喉結裡滾動的音節莫名停頓了一下,天空又閃過一道寒光,他才說道:“你醒了?”
祝棄霜比他更莫名其妙:“……什麼我醒不醒的?”
“沒什麼。”祝引川轉移開話題:“我有些事,可能不能回來照顧你,你要是出院了,就先回市中那套房子,我儘量趕回來。”
“噢。”祝棄霜小聲地應了一聲,又乖又軟,讓祝引川的表情不禁放柔了一點。
祝棄霜有些不解道:“是有什麼比賽嗎?”
“不是。”祝引川餘光瞟到男人躍躍欲試的好奇目光向他電話飄來,不再說太多,直接結束通話了電話。
男人這下直接把整個身子都轉過來:“什麼玩意?你小情人?搞金屋藏嬌呢?”
祝引川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繫好你的安全帶。”
滴——滴。
那頭的祝棄霜拿著自己的手機,原地愣住了幾秒,他也不是非得哥哥照顧自己,可是這樣的祝引川,讓他感覺到隱隱的不妙。
只有他自己才能明白的感覺。
祝引川——他的哥哥,根本不會在他生病的時候離開自己身邊,更何況他現在還是失明的狀態。
小時候他睡不好,祝引川會捂著他的耳朵陪他睡著,直到他上初中之後才一個人睡;哪怕他叛逆被祝引川教訓,最後一直守著他塗藥,寸步不離地看著他的也是祝引川。
祝棄霜從有記憶起,唯一的家人就只有祝引川,他能清楚地感覺到……不對勁。
從他被拉入loveheat這個莫名其妙的綜藝之後,世界就彷彿全部在崩解重組,變成了他不認識的樣子。
遠處的越野車從外側的公路逐漸駛入山林,周圍全是密林草木,彷彿被綠色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