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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旁那個魁梧的男人烏鴉般地叫嚷道。話音剛落,他朝刀劍架在一干水手脖子上的幾個同伴點了下頭,頓時,一道帶著熱度的鮮血濺灑上小風的衣襟!在她接下來的驚呼中,一個血淋淋的人頭滾到了她的腳邊。小風嚇得扯起嗓門尖叫,掐住丁克的胳膊,險些暈倒。
蒙面人的首領飛快地瞥了眼小風,側目把腦袋微微向身旁剛剛那個下令割掉人腦袋的手下搖了幾下。如此,剩餘幾個無辜水手的性命才算得以保全。
戰慄的感覺被傳染。丁克扶著小風,也忽然害怕起來。與虎謀皮的挫敗感把他擊中。一時間,他想不出任何的辦法。矗立在他周圍水手們的哀求被冷冰冰的海風傳輸,一直送到他耳裡。碎金子般的陽光閃爍在沒有一絲皺紋的海平面上,勤勞的幾隻水鳥在頭頂掠過,發出啾啾的鳴叫。一切看上去依然那樣寧靜。只有懸掛在高大桅杆上的篷布大帆投射下一大片陰影,籠罩住他,把他,與眼前溫暖的事物隔絕。彷彿一個守候在黑暗中的怪獸,預備一口把他,連同這艘大船吞噬,完全地嚥到它的肚子裡。
——作為船長,他該怎麼辦?放在他房間枕頭下的那個荷包裡,總共只有五百八十六兩的銀子,五百是銀票,是他出這趟遠門的報酬,八十六兩是碎銀,是他在天津港碼頭裝備完淡水、乾糧後剩下的零頭。老天,單單就這麼點兒錢,恐怕不足以打發眼前這群魔鬼。打了個冷戰,悲哀的心情湧上年輕船長的心頭,這時,他忽然好想他陸地上溫柔的妻。
“木頭人麼?沒聽見我們剛才的話麼?快,吩咐你的水手,還有你現在船上的人,趕緊把他們貼身的命根子一個個掏出來!不然,別怪我們心狠手辣!”
魁梧的男人把腦袋湊到那個中等身材的首領跟前,默默點頭數下,很快,把聽見的原始的命令傳達。
“喂,怎麼辦?”面對小風驚慌的眼神,正在丁克覺得手足無措的時候,背後傳來輪椅軲轆碾壓木板的嘎吱聲。允禩來了。身後站著為他推著輪椅的白朗。
“小風,來,到這邊來!”絢爛的光圈照射在允禩臉上,小風心情激動地朝他走去。然而,允禩看的卻並不是她,被蒙面人護衛在中央的那個首領的影子凝聚在他眼底。注視著,默默注視著。終於,允禩笑了。笑著拉住小風滿是冷汗的手心。按下輪椅扶手處的機關,他取出早已成為一堆廢紙的段家錢莊的銀票。前些天小風說要把這些沒用的紙燒掉的時候,他沒同意,又把它們裝回了原處。小風當時問他還留著這些廢紙做什麼。他神秘的回答令她想了半天。“備用?備什麼用?又能在哪裡派上用場?”當時沒想明白的小風,這時也跟著想笑。然而,看了看方才被鮮血飛濺到的衣襟,看了看甲板上那顆血跡已變得乾涸的人頭,她卻又笑不出。
道理似乎頗為明顯。對於某些人派不上用場的東西,卻往往能在關鍵時刻發揮出意想不到的功用。上百萬兩的作廢的銀票,在這些遠離京師之地,並不熟悉朝廷此刻動態的強盜的眼裡,或許,並非只能用充滿誘惑力這樣的字眼來形容吧。
想到這裡,小風對允禩投來又敬又佩的目光。要不是有那個討厭的人站在身旁,她甚至想去親親她這位聰明的情人的臉。
“我們所有的錢財都在這裡……諸位好漢拿去便是……”頓了頓,允禩鎮定地瞥了眼小風,又看了看正向自己這邊靠過來的一臉震驚的船長丁克,便繼續用謙卑卻威嚴的語氣往下說,握著厚厚的銀票,他故意讓這些紙張沐浴在呼嘯的海風裡,被風吹響,在靜謐的空氣中發出“嗒嗒嗒”的聲音。
又一個發現被允禩捕捉。除了極少數的三兩個蒙面海盜對著他手裡的銀票露出貪婪渴求的眼神外,其餘的人竟然看也沒往他這邊看。剩下的海盜的大部分的目光都集中於站在他們當中的那個中等身材的首領。一般的海盜,能有如此的定性?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