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闕祤放好壺蓋,拖了張椅子坐到床邊,&ldo;這話把我繞暈了,什麼意思?&rdo;
見他坐下,鬱子珩似乎安了心,終於閉上眼睛,&ldo;義父他,早在十八年前,就已經過世了。&rdo;
闕祤聽得更暈,當他是傷太重,人都糊塗了,&ldo;既是這樣,你怎麼會想到那邊去的?&rdo;
&ldo;要不是那姓單的小子情急之下使出了看家本領,我死也想不到這種可能。&rdo;鬱子珩聲音又開始不穩,&ldo;他用的那門功夫,是義父獨創的絕學,叫&l;承源訣&r;。&rdo;
闕祤點了點頭,道:&ldo;你義父是如何過世的?有沒有可能他還在這世上?他會派人殺你,也許是這中間有什麼誤會,若你能找到他將事情說清楚,豈不是皆大歡喜?&rdo;
鬱子珩好一會兒沒說話,要不是他呼吸紊亂,闕祤幾乎以為他睡著了。
&ldo;是為了救我,&rdo;不知過了多久,他輕聲道,隱約有些哽咽,&ldo;在我的面前,被獵豹活活咬死。&rdo;
這次闕祤是徹底不知道該怎麼接下去了,那麼遙遠的事,現在才來安慰,也顯得多餘。
鬱子珩吃力地翻了個身,臉朝著闕祤的方向,再次將身體蜷起來,&ldo;你知道尋教為什麼叫尋教麼?&rdo;
怎麼又扯到那兒去了?闕祤搖頭,&ldo;我不知道。你當心傷,別亂動了。&rdo;
&ldo;因為我一直在尋一個人‐‐某一天我們突然發現,我爹無故失蹤了。&rdo;鬱子珩枕著手臂,半張臉埋在被子裡,聲音聽上去更悶了,&ldo;那時候各門派都忙著爭勢力,出人命的事屢見不鮮。我爹功夫不俗,可越是這樣我們才越擔心,他功夫那麼好,為什麼還會沒留下隻言片語就在一夜間消失得無影無蹤?&rdo;
&ldo;不出三天,娘便病倒了,我心裡急,就帶著人四處出門找我爹。&rdo;鬱子珩停頓了片刻,繼續道,&ldo;那時候我們住在這裡往西差不多有百餘裡的地方,那裡的後身是片望不到邊的野地,丘陵連著丘陵,糙地、沼澤、樹林,裡頭藏著無數可以致人死命的東西。可我偏生有那麼大的膽子,聽林長老無意提了一嘴那地方,就帶著兩個人往裡闖。&rdo;
&ldo;然後我就遇上了獵豹,我以前都不知道它們的眼睛那麼邪惡,牙齒那麼鋒利。它就那樣朝我撲過來,把我撲倒在地上,尖利的牙對準了我的喉嚨。從它嘴裡散發出來的惡臭氣息打在我的臉上,幾乎讓我窒息,我很怕,拼了命地掙扎,卻也都是徒勞。&rdo;
闕祤聽不下去了,從椅子上站起來坐到了床邊,隔著被子輕拍他手臂,&ldo;好了,別說了,你需要休息了。&rdo;
鬱子珩置若罔聞,&ldo;我聽到跟我出來的人大聲驅趕著獵豹,可獵豹根本不理他們。他們和我一樣害怕,並不敢上前,就那樣聲嘶力竭地喊著,居然就被他們把義父喊了來。義父一定是為了找我才出來的,他找到我,卻賠進了自己的命。我就那麼看著他把獵豹從我身上撞開,一人一豹糾纏在一起滾下了丘陵的矮坡,等我好不容易爬起來看過去的時候,就看到獵豹一口咬在了義父的脖子上,不鬆口地咬著,直到義父手和腳都不動了,獵豹才拖著他走了。&rdo;
闕祤總算懂了為什麼他一個殺起人來眼睛都不用眨一下,手上掌握著整個尋教人生死,讓每一個教徒都敬畏的大教主會被這麼一點小事打垮。
年少時巨大的恐懼是會紮根在靈魂深處的,並不因為你長大了它就淡了,它可能會跟隨你一輩子,讓你在每次觸及的時候,都想惶惶逃避,躲起來一個人淒涼地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