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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你要吃什麼,我們就隨便打了。」何煦把託盤裡的菜一樣樣端出來,「你挑喜歡的吃,不喜歡留給我們。」
「我不怎麼挑食。」阮夏笑了笑,低頭開始慢慢吃東西。
她本來話就少,加上有意迴避陸昱辰,更顯得沉默。陸昱辰則是在考慮該怎麼跟她提劉瑤瑤的事,苦了何煦,被這安靜到詭異的氛圍弄得食不知味。
人聲鼎沸的食堂,他們三個人就像被罩在一個結界裡,自動遮蔽掉周遭打量、探奇的目光和小聲議論。
最後,還是何煦忍不住,用手拐了一下陸昱辰,同時喊道,「你不是有話要跟阮夏說。」
陸昱辰遞給他一個白眼,再轉眸看向阮夏時,臉上已擺出他慣有的微笑,「也沒什麼事,就是李老師聽說你跟劉瑤瑤有點小誤會,讓我來瞭解下?」
阮夏握著筷子,稍稍思考了下,決定照實說,「不是什麼誤會,不過是她沒當上首席給我臉色看,卻沒得到我回應氣不過而已。」
許是沒想到她會如此直白,陸昱辰愣了下,才說,「我也知道你沒錯,但怎麼說呢,大家畢竟一個班的,抬頭不見低頭見,關係鬧太僵也不好……」
他斟酌著用詞,儘量委婉地表示出希望她們和解的目的,怎奈對面的阮夏始終低著頭專心對付著碗裡的食物,完全沒有接話的意思。
那些勸誡的話就像拳頭打在棉花上,輕飄飄的,他凝視著神情漠然的阮夏,忽然有些懊悔攬下這項活。
其實包括李立秋在內的人都知道,這事歸根究底錯全在劉瑤瑤,可是,如果換成他或者班裡的其他任一一個人,即使知道自己全對,也會極力維持著面上的關係。
可惜阮夏不會,確切說,她是根本不在乎這些所謂的關係,就像當初面對她和何煦的緋聞,她絲毫沒有表現出慌亂和在意。
那種骨子裡透出來淡定和灑脫,是裝不出來的,也是他們這群習慣了戴面具的人學不來的。
對一個活得真誠的女生,他有什麼理由讓她為了所謂的班級榮譽委曲求全。
陸昱辰自嘲撇了撇嘴,以一副豁出去的口吻說,「行了,你不用管他們,她愛退團就退,還真以為地球離了她不轉。」
「不就一個指導老師,我去請。」
第19章
他們最終沒有換指導老師,劉瑤瑤也沒有如言退出樂團。
後來,她從何嬌嬌那裡聽說,李立秋委婉批評了劉瑤瑤,大意是缺乏容人之量,而這一切皆因為陸昱辰直言不諱地表示錯在劉瑤瑤。
劉瑤瑤不可能記恨陸昱辰,這筆仇自然就轉嫁到阮夏身上。
不過,她們早過了把什麼事都擺在臉上的年齡,即使恨得牙癢癢,表面上也會維持著客氣,尤其還有這麼多人盯著,總不能真落下個嫉妒的名聲。所以後面幾次排練,劉瑤瑤照舊樂呵呵地,彷彿從未和阮夏生過齷齪。
阮夏這邊,她本就抱著無所謂的態度,連假裝不介意都省了,這段插曲就這樣過了。
隨著晚會時間漸近,他們排練的密度也從一週一次增加為一週兩次。
所謂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作為一個學了七八年琴的人來說,劉瑤瑤就算再不服,但幾次排練下來,也不得不承認陳浩的選擇是對的,阮夏的琴技比她好,的確夠得上首席的資格。
連著幾次練習,陳浩都表揚了阮夏,誇她演奏特別穩,力度、技巧和情感的運用非常到位,對另一個擔負重任的陸昱辰卻不甚滿意。
「演奏技巧沒問題,但沒感情,聽起來像是彈練習曲。」陳浩耐心地幫著分析,「一步之遙是一首經典的tango舞曲,是典型的abab曲式。首段,就像一個男人牽著女人慢慢滑進舞池,步調慵懶地輕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