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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後,更多的江湖俠士們在段長寧的親眼見證下,紛紛趕至這紅城。
若是不久的將來,紅城被異族人兵臨城下,他們就是城內最後一道防線,若是異族人打不過來,他們就要主動去往前線。
總之,不論怎麼,天下興亡間,匹夫皆有責,這江山絕不可拱手讓於外人,畢竟這浩大的版圖上,是每個人的家,住著每個人的妻子和兒女。
不過,雖然匯聚的民間俠客越來越多,目前而言,卻是無所建樹。
進城流亡的難民們不再提起前線潰敗之事,對於其他問題也開始緘口不言,但段長寧看來,這不過是某種自欺欺人罷了。
深秋時節,那些滿臉塵土的人,身上衣物單薄,等到入冬,飢寒交迫下,想必會因此死去不少人。
段長寧喜愛江湖遊蕩,卻厭惡國家戰爭,在硝煙中,一切都會被碾碎成泥,一切希望都會被血染紅,然後窒息。
他當然也看得見,北方異族入侵的背後,也是這南方國度裡腐敗橫生,大臣弄權,皇帝昏聵所致。
若是國家內部一片太平,忠臣遍地,皇帝英明,人人安居樂業,他北方蠻族,縱有狼子野心,又怎敢輕易南下。
遙想當年,天朝上品,周邊小國只有前來朝賀的份兒,哪有落井下石之膽。
樹上的黃葉一片片枯萎,一陣涼風走過,颯颯落滿了街。
街上的圖景讓段長寧寒心,那些逃亡的民眾,眼裡滿是失神,絲毫不見希望。只是幸好,還留存著求生的本能,而非聽天由命。
陳飛羽去往了高老爺府邸,段長寧並未一同前去,他自然很想拜會這位出資拉起民間武裝的好人,但既然機會不至,那便算了。
一路走過,紅城百姓每家每戶附近都有著路過的逃難者,他們一個個面黃肌瘦,祈求施捨,祈求未來。
然而,就當下而言,沒有人能給他們一個未來,他段長寧做不到,前線的將士們雖然英勇拼殺,也做不到,朝堂上的那些腐敗大臣做不到,風滿樓的大小娼妓做不到,就是皇帝老兒親自來此,也做不到。
一場場的敗仗,一次次的投降,正在緩緩割開這個衰弱國家的面板,傷口已然深入喉嚨,腐爛的地方現出皚皚白骨,一邊流血,一邊劇痛。
一聲慘叫從不遠處傳來,人群看熱鬧圍了一圈,段長寧兀自走了過去,只見幾個流氓正在毆打一個逃難者。
上一次見到類似的情況僅僅在幾天以前,然而,從圍觀者口中傳言,東西是流氓頭子的,是那難民擅自去偷去拿,才會遭此禍端。
段長寧什麼也不會做,他當然同情弱者,但也信奉公義,況且這是非常時期,更別說就是流氓,他也有扞衛自己東西的權利。
此處的毆打與喊叫還未停息,另一處再次傳來驚恐的聲音。
段長寧不會想到,那些只想活下去的人,為了活命,竟然開始搶劫城中百姓。
血液濺開五步,混亂一時興起,手中之劍正欲出竅,卻又完全拔不得出。
段長寧誰也不想殺,他們都是一樣的百姓,即使有人已經滑向迫不得已的墮落,他也無法做出什麼。
他的腦子裡開始去想,去和自己爭論,就是他真的能擊退異族入侵,又當怎樣。
難道變壞了的心就能重新變好,那些惡事就會自然而言被遺忘,好像從未發生過一樣嗎。
這讓人嘆惋的事,偏偏不是某個人獨自的罪,而是每一個人的罪,是異族人的,也是朝中貪官的,是前方投降者的,是懷有惡念想要生存的逃難者的,是皇帝的,也是他段長寧的。
那些敗退的殘兵流民,就這麼因為一股騷亂,堂而皇之開始搶奪本不屬於他們的東西,所到之處,鮮血凝出。
為了逃避這騷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