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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張顯打馬來到跟前,卻依舊緊張不已。「那王太尉性子不好,沒為難哥哥吧?」
「沒有。」嶽飛回過頭來,微笑言道。「反倒是許了咱們一道文書,讓咱們自領兵隨意去他處。」
「如何這般好說話?」便是素來冷臉的湯懷都驚了一驚。
「俺們幾個還以為這王太尉要害哥哥呢!」張顯更是活潑。「若如此,豈不是說咱們能往家去了?何時動身?接了嬸子和嫂子,還有咱們的親戚後,還要回來不?」
「且聽哥哥說話。」湯懷冷眼鎮壓了一下張顯。「此事不是這麼簡單的,前面金兵密密麻麻,還都是騎兵,而咱們只有七八百兵,其中三百還是剛剛招降的那個吉青手下山匪,哪能得用?」
「不光是不能得用的事情。」當著自家兄弟,嶽飛沒做絲毫遮掩。「關鍵是,這些人都是願意抗金的好漢子,將心比心,豈能為了咱們幾兄弟的私心便要人家往北面路上送?」
「這算啥私心?」張顯當即大急。「莫非去湯陰就不是抗金了?真要這麼講,那趙官家把俺們兄弟還有七千多好漢子一起糊弄過河,一下子又不管俺們了,弄得俺們明明打了勝仗結果還落到這個下場,豈不是俺們七千人都為了他趙官家的私心送在這裡了?」
湯懷本能想訓斥張顯,但話到嘴邊反而也有些不捨:「哥哥,前面畢竟是湯陰!你家嶽雲都八歲了,莫要讓他見到你後都認不出來!」
「俺也只是猶疑。」嶽飛在馬上坦誠以告。「關鍵是之前王太尉傳檄諸郡,弄得金兵以為咱們是主力,眼下北面金兵實在是太多……」
湯懷當即頷首,這就跟他想的一樣了……他何嘗不想回家?但性格老成的他更在意能不能真過去。
「至於你這笨貨。」嶽飛復又斜眼看向張顯,面色嚴肅了不少。「咱們幾個跟趙官家是一回事嗎?趙官家是有私心,但人家的私心能調動天下人的公心,也只有指望著這趙官家的私心,咱們才可能真的攆走金人,安心回家!以後這般胡話,不要亂說。」
張顯心中不平……須知,趙官傢俬心這話本是他這嶽大哥從行在出來後扯出來的詞,就好像那奸相李綱一般,然而和以往一樣,隔不久他這嶽哥哥就又來一套道理打倒他自己編的詞,偏偏他這個做弟弟的還反駁不得。
當然了,張顯也就是心中不平,當著嶽飛和湯懷的面根本不敢多扯淡。
且說,三兄弟既然匯集一處,又大略明白了眼前情況,便不再多言,而是一起轉出這個山隘,又匯合了候在外面的一隊七八人親衛騎兵,便一起往歸其實同樣在山坳中的營寨(吉青的匪巢)去了。
冬日天寒,又是山間道路,頗不好走,甚至路上還有零散的金人騎兵斥候,嶽飛幾人一路辛苦,等到晚間方才回到只有幾百人的營寨中來。
見到嶽飛無事,早已經被這位武藝高、治軍嚴的將領收服的本部軍官士卒們紛紛長出了一口氣,暗叫僥倖,等知道那王太尉也沒追究,反而放開了手腳後更是滿營歡騰。
不過,事情還沒結束,晚間山中薄霧之下,剛剛進入帳中的嶽飛尚未來得及用點熱飯,這嶽統制最信任、最依仗,也是能力最強、官位最高的一個兄弟王貴卻忽然再度轉入帳中,儼然是有機密要私下來說。
「哥哥捉的那金將為活命,竟然主動招了許多機密。」王貴壓低聲音相告。
「從靖康元年算起,俺這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熊包的金將。」嶽飛放下飯碗,愕然一時,大小眼一睜,也不知道是在鄙視那金將還是不信自家兄弟的意思。
「這不是正經金將。」王貴不由冷笑對道。「這人雖是個韃子模樣,卻是個遼國韃子,而遼國韃子的秉性,哥哥還不知道嗎?」
嶽飛也跟著笑了。
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