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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好一段路了,仍沒想好如何答話,只得說道:“身上多靈氣,因之有本事及手段以成難成之事者,便是世人口中的仙了。”
趙塚子又問道:“那何為難成之事?”
戌甲想了想,答道:“尋常之人憑一己之力甚或借眾人之力仍不可成之事。”
趙塚子微微點頭,又問道:“譬如?”
戌甲又想了想,答道:“譬如上天入地,起死回生之類。”
不想,趙塚子卻仰頭大笑幾聲,反問道:“你既說上天入地,那我再來問你,天有多高,地有多厚?能上多高者為仙,能入多深者為仙?若高深者為仙,低淺者為凡,那一遇更高深者,仙凡孰論之?”
說完,趙塚子停下步子,回過身去,繼續說道:“再者,所謂起死回生,起的卻是未死,回的仍是生者。雖觀之甚妙,卻並未超脫生死桎梏。與凡相比,仙亦不過是被套了個鬆些的箍子罷了。再是有手段,終究自己還是逃不過一死。修長生的多好顯出一份淡然灑脫,其實不過是給怕死作遮掩罷了。”
伸手拍了拍戌甲肩膀,趙塚子又轉過身去。一邊接著走,一邊說道:“起點是生,終點是死,所謂仙凡皆是如此。”
說著,又抬手指向不遠處的一片林子,並說道:“仙與凡便如同那邊的樹與草,樹韌草柔、樹高草矮、樹壽草夭,凡此作比,似盡是樹草有別。然樹為木,草亦為木。燃草生火,燃樹亦生火。草無水而萎,樹無水則枯,枯萎久長,樹草俱死。地有草生,方能活樹。寸草不生之處,縱是死木亦難尋見。”
聽了這一番話,戌甲有所思,漸漸停下步子。趙塚子亦停了下來,背身負手,等著戌甲問話。果然,戌甲思索良久,上前問道:“師傅,你是說仙凡其實並無甚區別?”
趙塚子笑了笑,又搖了搖頭,說道:“若以個論,仙凡差別自是極大。然倘以群論,則仙凡反倒趨同。”
戌甲低頭沉思好一陣子,又問道:“那師傅話中之意便是修仙亦不能忘了做人?”
趙塚子轉過身,按住戌甲肩膀,輕輕點了點頭,說道:“也算是這個意思。人都不願做了,也就修不成什麼勞什子仙了。按你方才與我所說,那些進了靈封谷的眾人之中,便是有人日後能升到上五層,乃至登上甲頂,入了真仙府,仍只是有仙之名而無仙之實,有仙之皮而無仙之骨。真遇上事了,終究是立不起來。”
輕拍了拍戌甲,趙塚子轉身繼續走,戌甲默不作聲地跟在身後。又走了一陣子,二人到了三臺山腳下。趙塚子輕喝一聲道:“戌甲,提氣上山!”
二人皆不動用靈氣,只深吸兩下,便一口氣登上山頂。眺望遠方,看著山下的湖光風景,趙塚子問道:“想明白了修仙為何了麼?”
戌甲走到趙塚子身旁,答道:“心中尚亂,未想明白。眼下也……不願再去多想。”
趙塚子一聽,並未覺著失望,反倒是朗聲笑道:“我比你多活了幾百年,尚且看不清,想不明。同你一樣,也不願再去多想,這才躲進了學堂。”
頭一次聽趙塚子這般自評,戌甲更是不知該如何接話,只得默然站在一旁。笑過之後,趙塚子一面伸手替戌甲整了整衣領,一面說道:“我看不清的,望你日後能看清。我想不明的,望你日後能想明。看清想明瞭,就知道該去做些什麼,也就不必如我這般空耗陽壽,虛度光陰了。”
整好了衣領,趙塚子最後又說道:“若始終看不清,也想不明,那也無妨。你本就是個極尋常的弟子,合該做不來不尋常之事。到時,自去尋些想做又能做之事吧。”
說完,趙塚子轉過身去,又看了一眼遠方,便自下山去了。目送趙塚子走後,戌甲盤腿坐下,獨自留在山頂想事,直至深夜。之後幾日,戌甲仍如當年在學堂之時那般作息,練的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