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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個臭狗咪!!”蕭月杉忍不住想破口大罵眼前這個男的,又害怕隔牆有耳,只能壓低聲音。她叫出了往日兩人打打鬧鬧時的暱稱,倒顯得三分怒七分嬌,比起生氣更像是嗔怪。
“我都受了這麼多苦,之前一直問是不是你,你怎麼不說啊!”穿越了小半年,她第一次有這麼放鬆的時刻。周曜伸手抱住她,她緊緊把頭埋在他懷裡,像個走失了又找回媽媽的孩子,彷彿一切的委屈都有人傾聽心疼了。
“不是我不應你,只是我過來之後經歷了太多兇險。”他用鼻尖抵著她的頭頂,感受著懷抱裡女子的馨香和真實的溫暖。
“對了,我還沒問呢,你是怎麼穿越的呀?”她在他懷裡仰起臉來,一雙朦朧淚眼閃爍著。
“其實我也不知道,”男子頓了頓,“我穿越過來的時候就已經在河裡了,幸好我抱住了一片浮木才有喘息機會。”
“我游泳遊得不錯,在水中還救了個人,後來才知道是這個周曜的小廝,我帶著他漂到下游,好不容易水勢緩和些才能上岸。”他說得很慢,彷彿字斟句酌。
“該怎麼描述呢。”
“我第一次看到這麼多屍體。”
“那是我們這種和平年代的人無法想象的慘狀,”回想起當時的情形,他仍心有餘悸。
“洪水沖毀了村莊房舍,成堆的屍體停滯在岸邊水流緩和的灘塗上,有人的也有牛豬雞狗這些家禽家畜的,兇狠的野狗在當中穿梭啃食,殘肢斷臂更是駭人。”
“河面上漂浮著不計其數的衣物、傢俱、牛羊、屍體。天氣炎熱,水邊臭不可聞,成群的蒼蠅在四周飛舞,那嗡嗡聲聽著都讓人害怕。”
他陷入回憶,忍不住有些哽咽。
“我們就是穿過這樣的屍堆上了岸。江州各縣被淹村莊自數村至百餘村不等,坍塌房屋更是不計其數,流離失所的難民只能在高處簡單搭建些容身的棚屋。難民的棚屋裡孩子的哭聲、女人的慘叫、男人的爭鬥、惡犬的狂吠此起彼伏,真是看不敢看,聽不敢聽。”
蕭月杉被駭住的神情讓周曜停下了描述,“總之就是噩夢一般的場景吧。”他閉上眼,定了定神,將屍山血海的回憶壓了壓,才總結道。
“我和嘉樹,就是那個小廝,雖是又餓又累、吐無可吐,但還是忍不住連連乾嘔。當時我身上還穿著周曜的官服,衣裳溼了水又臭又重,我便脫下來只著裡衣。本來那官服被水中的樹枝劃破了,我覺得礙事想丟掉,嘉樹說使不得,便脫了他的外衣下來包裹著,由他保管。”
“沒想到就是這件衣服給他引來了殺身之禍。”
蕭月杉聽著便已經猜想到嘉樹因為這官服成了周曜的替死鬼,心中已有了不好的聯想,只將抱著周曜的手更緊了幾分。
“我倆都是壯年男子,嘉樹又懂拳腳,在難民中不算好欺負的。我們尋摸到邊緣一處破落的棚屋,裡面大多是一些老者,勉強能容忍我們棲身。”
“嘉樹問了棚屋裡的老人,我們所在的是江州道寧縣仙山村,就想去縣衙表明身份,讓衙門把我們送回江州州府。我剛過來實在也搞不清楚情況,加上難民營裡缺衣少食難以忍受,便由他安排。”
“我同他一道往縣衙方向趕路,路上我問了許多這個周曜的事情。沒想到嘉樹既然知道周曜調查了許多江州知州貪墨錢糧的事,還天真地認為道寧知縣會護送我們返回州府。我感覺情況不妙,阻止了往縣衙求援的計劃。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道寧知縣早已攜家眷避難去了,縣衙空無一人,所以沒人發現我們的蹤跡。”
“嘉樹提議要不直接去平宜府的順州好了,西江道監察御史的駐地就設在順州,既能保證安全,又方便將所查情況向掌印御史彙報,於是我們便跟著流民往順州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