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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放慢腳步，冰刀在冰面上滑出一個完美弧度，停在十號隊員面前。

俄羅斯男人以高大壯著稱，一名冰球隊員體格自然不在話下，十七、八歲的少年和身高至少有一米九五的冰球隊員並肩而戰，外型居然沒有絲毫落下風來。

少年背對顧瀾生所站區域，顧瀾生還是沒能看清少年的長相。

老實說，到了這會兒他有點想知道這名少年有著何種模樣，風一般的少年給人濃濃的漫畫感。

&ldo;你是誰?&rdo;十號球員再次問，那語氣一聽就知道還沒從那場糟糕的比賽中解脫出來，憤怒中帶著沮喪。

片刻。

&ldo;我不打算回答一名失敗者的問題。&rdo;少年回應，俄語，咬音很準，聲線清亮。

這話無疑是火上澆油，十號球員以冰球棍阻擋住少年的去路，少年往東冰球棍就往東，往西冰球棍就往西。

幾個回合後，少年收住腳步，慢悠悠說著：&ldo;一名競技者最為忌諱地是憤怒，先生，您在開賽的第三分鐘就註定會品嘗到失敗的苦果。&rdo;

冰刀帶出一個小小的弧度，沒給十號球員任何爭辯機會，少年一邊緩慢滑行。

滑行，娓娓訴說：

&ldo;從博彩公司對這場賽事開出賠率看，莫斯科隊贏面更大，相信聖彼得堡教練也知道，要擊敗莫斯科隊機會微乎及微，莫斯科隊聯賽冠軍，而聖彼得堡隊僅憑淨勝球才拿到聯賽四強名額。&rdo;

&ldo;聖彼得堡有雙子星，莫斯科有三角進攻，雙子星在三角進攻面前略遜一籌，但有一句話是這麼說來著，競技場上，機會往往更偏向於準備更為充足的一方，機會不大並不等於沒有機會。&rdo;

&ldo;聖彼得堡教練知道，機會就出在莫斯科隊聯賽一百三十個進球上，這一百三十個進球有三分之二來自於莫斯科隊引以為傲的三角進攻，透過三方配合進球終結比賽，扮演終結者的就是莫斯科隊的十號球員，只要他們破壞莫斯科隊的三角進攻就有機會拿到比賽勝利。&rdo;

&ldo;於是就有從比賽一開始，莫斯科十號隊員頻頻進入懲罰區，那邊，聖彼得堡隊也好不到哪裡去，他們的雙子星之一也時不時出入懲罰區。&rdo;

&ldo;這個時候，莫斯科球迷和球隊教練組也許還嗅不到危險，因為兩隊都少了箭頭人物，恰恰這也是聖彼得堡教練組想讓莫斯科隊看到的，以表面現象麻痺對手。&rdo;

&ldo;聯賽第一的頭銜讓莫斯科隊沒有考慮到更深的細節，莫斯科的三角進攻是屬於一個體系，需要配合才能打出來，而聖彼得堡的雙子星為雙翼進攻，少了一邊的翅膀還有另外一邊的翅膀，於是就有了比賽最後階段聖彼得堡雙子星之一打進決勝球，聖彼得堡人笑到了最後。&rdo;

十號隊員收起了他的冰球棍。

少年腳下的冰刀還在緩慢滑行，繞著中央冰面一圈又一圈，風吹起他的頭髮，輕舞飛揚，讓人聯想到羅馬的音樂家寫給風之子的詩歌：你把我們帶到風中，而你踏著雲彩而去。

在少年說那番話前，顧瀾生是斜靠在廣告牌上，那番話後，顧瀾生身體站得筆直，連他也不清楚肩膀是何時離開廣告牌的。

從那名少年身形判斷年紀大約也就十七、八歲左右，如果不是親耳所聽，很難想像那番話會來至於一名十七、八歲的少年。

少年停下腳步，問：&ldo;先生，現在我可以離開了嗎?&rdo;

十號球員沒有回答，拍了拍十號球員肩膀，身體越過，數十步距離，少年停下腳步。

停在那裡，沒有回頭。

說：&ldo;先生您也不需要覺得沮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