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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臂,她正準備投進懷抱,卻發現是自作多情,男人的目標竟是她手中的貓。輕輕撩起胖貓脖子周圍細長的白毛,他修長的手指摩挲著,重疊交錯,解下了貓脖子上那個她很在意的紅繩,抽下上面的東西,放入懷中。
皇上如此在意的東西是什麼?她很想這麼問。但是,她嘴巴沒動。只有情人才會有的獨佔表情又出現在男人的臉上。看著胤禛,她問不出口。一時間她分不清阻止自己吞下疑問的是寵妃驕傲的自尊還是女人特有的妒忌,她完全理不出頭緒。或許,這兩者於她而言,已合二為一,無所謂界限的分明。於是,她轉過頭,狠狠盯住可能唯一知情的常喜,看得小太監畏縮得吭下腦袋,躲避開眼睛。
“哼,果然,他是知道的。”帶著這個認識,抱著害她臉頰各自掛彩的肇事者,她心有不甘地告退。
直到宜妃的背影消失,胤禛才問出常喜一來他就想問的事情。
“有她的訊息了?”
小太監臉色驚慌,忽然撲通跪倒在一臉嚴肅的皇帝面前。牙齒打顫,說話結巴起來。“回皇上……是……是有……有……那個訊息……”
“她在哪兒?”指間按在胸口,他摸到了一個凸起來的東西,抓著這團東西,他把它靠在了心臟處。
“敦……敦……敦煌。”
殘存的笑容立即從胤禛臉上消失。像換了個面具似地,他又恢復了原先冷酷的表情。雖然竭力控制,但常喜依舊能從這新主子眼裡辨明出潛藏的怒意。他不敢多說一句話。心臟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胤禛也沒說一句話。只是突然從胸口揪出那個平安囊,猛地把它扔到地上,踩在了腳底。他狠狠地踩著,兩腳恨不得在上面蹦上一蹦。手臂奮力在空氣中揮舞,卻似乎只分散掉全身很少的怒意。他腳下的東西佔據了更多的注意。很不幸的是,平安囊縫製得極為牢固,又由於是錦緞包裹著棉布製作的,裡邊還塞著用來填充柔軟的棉絮。因此,不容易被踩壞。
打個不恰當的比方,腳踩平安囊的男人就好像踩了一個極小的枕頭一般。即使用勁兒,力氣也算白使。
胤禛彎下腰抓起沒如他意的玩意兒,吼叫著催促常喜,“去,給我把剪刀拿來!”
常喜待著一愣,忽然臉上露出不忍,跪在原地沒動,“萬歲爺……這平安囊……可是……可是您親自……修補好的……您……您這會兒怎麼又……又要……”
“廢話!你想抗旨?”
“奴才不敢。”嚇壞了的小太監忙一溜煙爬起,如跳鼠般鑽了出去,不一會兒,一把油亮的剪刀交到了胤禛的手裡。他拿起剪刀對著手心裡的平安囊戳去,即使嘴角微微抽搐,手腕翻攪的動作仍然果決麻利。與他千辛萬苦縫補時的期期艾艾猶猶豫豫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由於太過用力,太過專注,平安囊很快染上了鮮紅。作為刺破手心的剪刀本質上來說沒有傷人的故意,充其量僅能作為一柄工具。傷害他的是他自己。或者說,是他長久以來割捨不斷的某種東西。這東西一直糾纏住他的心。此刻,他正在為此付出代價。併為自己得到的那一份報酬忿忿不平。
捏著平安囊,裹著剪刀,覆蓋在流血的傷口上,他赤紅了眼睛。嘶嘶的粗氣從嗓子裡冒出,好像悶在灰燼裡燃燒的煤球一般,只透著一點表象散發出即將噴火的痕跡。
“萬歲爺,您流血了!您受傷了!”常喜惶恐不安,立即想到了皇太后烏雅氏那張嚴肅的臉。身子抖得更厲害。
胤禛不搭理,嘴裡默唸,“我就知道,就知道,她會去那裡,她會去找他。該死的,她就不能體諒一下朕的心意嗎?”
“小蝶姑娘恐怕這時不能按照皇上的意思辦了。”常喜偷偷望了望男人稍稍恢復下來的表情,最終還是把反覆徘徊在肚子裡的話說了出來。
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