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擺脫掉額孃的諄諄教誨和不盡的嘮叨;虧他不辭辛勞奔波縱馬大老遠從紫禁城顛簸了近乎兩個時辰來這裡,她竟然敢這麼說他。她,她簡直太可恨了。捋起袖子,露出結實的臂膀,揮手擦去腦門零星的汗珠,逼退著眼皮下看不厭娟秀形態的她倒退了一步,譏誚地撇撇嘴,“無聊?既然你那麼說,我可真要無聊給你看看嘍?”話沒說完,長臂一緊,終於完成他來這裡最最根本的目的,摟抱住少女納入胸膛。一手輕輕按壓在她後腦披散的秀髮上,一手死死扣住她的細腰,埋首與她的頸項髮間,嗅足從她身體深處散發出的清香。如果說先前進門時摟抱住她又鬆開純屬情不自禁的意念,那麼現在,就是完全的意識作用的結果。他終於作出他想做的事了。她好香。他好想她。
“討厭!放開!”她卻一點不配合地扭動身體,直到他臉紅。
“你就不能安靜地在我懷裡呆一會兒嗎?”捏住她光滑的下巴,他幾乎是在吼了。
“該安靜離開的人是你!”不知怎地,對著他,小蝶就是想發脾氣。潛意識裡,紅楓林那次初見的不愉快,胤禎利用權勢逼迫自己和哥哥下跪磕頭認錯謝罪的種種深深鐫刻進了她的骨髓。
“你難道不想再看到我?”
“很不幸現在你才認識到這點。”
“你……”男人被氣得無語,咬著牙,手指捏得咯咯直響,另一隻手仍然緊緊卡住她纖細的腰肢不肯放鬆,盯著她眼裡的不馴,看到了與自己相同的驕傲,一瞬間明白過來,“你在記恨我?”
少女兩腮微紅,偏過頭,兩手用力想拔開他鐵鉗般摟住腰的大手,卻是不見一點兒效果,反而被他抓住了兩隻手,團在火爐般發燙的手心捂著,感覺著炙熱的意念隨著掌心的溫度傳遞了過來,“我哪兒讓你不快活了?”胤禎說出這句話,聲音低柔地連自己都感到驚訝,這麼深情款款,濃濃意味的話一點兒都不像從自己嘴巴里說出來的,簡直有些低三下四的媚態了。但是管他呢,只要物件是她,姿態低一點又何妨?心底的深處,掙扎著馴服她的慾望更加強烈了。她已經不僅僅是烈馬的代名詞,火熱桀驁的眼,冰涼透徹的淚,錚錚不低頭的氣概,都是這樣直接地把他刺中了,對,好像一根利劍,一箭穿心地刺中了他,印象深得在安靜無人的夜裡每每來襲。
“權勢。高高在上的權勢,就好像你佈滿全身的長刺。知道你在我看來像什麼嗎?刺蝟。一個動不動就拿你的刺來扎人的刺蝟!”一整天沒怎麼進食,加上對冬雪的擔憂和等待春香歸來的焦急,少女顯然衝破了“年小蝶”該有的防線,完全進入到楚小蝶的本色身份中。
該死的!男人握緊拳頭,對著少女身後的凳子用力捶了下去,隨著木頭碎裂聲他的手背也扎滿了木刺,“你就是這麼看我的?”
“難道不是嗎?這樣的你,還要我像那天那樣對著你又供又拜的嗎?”
“你還是在為那天的事生氣!”胤禎的頭大了,牙咬齧著流血的傷口,刺激著更多的疼痛不讓自己在她炮製的漩渦中失足麻木,“你究竟在氣什麼?我是皇子,你們對我恭敬是自然的!”
狗屁的自然!小蝶心底叫罵,閉上雙眼,再睜開時已經是竭盡了全身的力氣,大病初癒本該好好休息的她確實到了極限,“權勢!先生,難道不算什麼嗎?愚者的尊敬,稚者的驚訝,富者的羨慕,賢者的鄙視。”氣憤至巔峰的她口不擇言地套用了法國資產階級時期巴納夫的名言,也不管對方聽不聽得懂。
“就因為這個而氣我?”臉色白刷刷的胤禎睜大了眼,不可置信地摟緊搖晃著身體的她。多少人巴結著這樣的自己,彎腰諂媚想盡法子作討好極盡能事還不可得,她卻是這般地看待。彷彿被人推倒了一扇厚重結實的鐵門前,緩緩拉開金屬的冰涼拉環,呈現在十四眼前的竟是一片完全嶄新的天地。那裡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