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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可眼珠轉了轉，他明明記得自己上大學時跟同學出去玩，喝過酒，而且沒喝醉也沒過敏，他疑惑道：&ldo;你騙我的吧?我現在能想起很多事情了，你別想著再用我的失憶症欺負我……&rdo;

杜可這話半真半假，帶著幾分怨懟，江起雲聽出來了，他慢慢地拖開椅子坐在餐桌邊，心裡像是被一根小刺紮了一下。

&ldo;可可，你想起什麼了?&rdo;江起雲問。

&ldo;我……&rdo;剛才那句話一出口杜可就有些後悔，他的心情隨著記憶慢慢恢復而時好時壞，他不想被回憶牽著走，可又控制不住自己，心裡湧起一股惱火和煩悶。

&ldo;對不起，我不是怪你的意思。我只是……我想起我們結婚那天的事了，求婚、去民政廳領證、拍影片宣誓、你帶我回家，每個細節我都想起來了，本來挺高興的，可又一想到那天晚上……&rdo;杜可低下頭，盯著桌面，悶悶不樂地說，&ldo;你知道我當時有多想留住那一刻?當時你睡著了，我看著你的臉，我想你現在是我的伴侶，可一到明天就又變成沒有表白的江先生了……我不甘心，我覺得自己沒用、無能、對不起你，我就想像如果可以一直保持清醒捱到早上，那會發生什麼呢?可是我真的好睏，用手一直掐大腿也不管用，然後我就在床頭櫃裡翻出了一顆大頭釘……&rdo;

杜可苦笑：&ldo;其實你當時已經瞭解到肖恩教授的藥可能對我有用，對吧?&rdo;

&ldo;別說了，可可……&rdo;江起雲心裡難受，他聽不下去了，他握住了杜可放在桌面上的手，杜可沒有掙脫，他才稍稍安了心，說：&ldo;對不起，可可，是我的錯。&rdo;

話題進行到這裡戛然而止，無法再繼續，因為如果再說下去，就又會回到&ldo;你為什麼這樣做?&rdo;&ldo;為什麼不帶我治病?&rdo;&ldo;到底有什麼要隱瞞?&rdo;

他們兩個人心照不宣，都知道這個是禁區，不能主動提起，以前的事杜可早晚會想起來的，那就順其自然，等他想起來再說。

在這之前，現有的安寧和平衡，誰都不想打破。

杜可既想知道過去，又害怕知道過去。

而江起雲心裡仍存有一點點僥倖，現在這樣就挺好的。

兩個人雙手交握，沉默了好一會兒。

杜可終於抬起頭對上江起雲的眼睛，心裡百味雜陳：&ldo;我知道這一切已經過去了，我不是翻舊帳，只是……雖然事情的大概脈絡我都在資料上看到過，但有些細節重新想起來，感受是完全不一樣的。就好像……我以前是一個旁觀者，現在記憶回來了，就變成了親歷者，當時的喜怒哀樂，我全都要再體會一遍。&rdo;

&ldo;所以如果我情緒忽冷忽熱，說了讓你不開心的話，你能不能不要介意?&rdo;

&ldo;嗯。&rdo;江起雲點點頭，他一眨不眨望著杜可的眼睛，認真地說，&ldo;但喝酒這個事我確實沒有騙你。你可以喝一點啤酒和雞尾酒，但紅葡萄酒真的會過敏，你在可可世界的第一年，有一次我想留下你過夜，吃完晚飯，就和你開了一瓶紅酒，結果你喝了一杯，就起了一身的紅疹子。&rdo;

杜可見江起雲這樣鄭重其事，生怕自己不相信他，像個委屈的小孩。他心裡忽然又酸又軟，內疚起來：&ldo;哦。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