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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我最怕蛇了,咱們還是儘快離開吧!我……好怕啊!”
陸至言拍了拍她的肩,柔聲勸慰著。“別怕!就算要離開也不是現在呀!明天天一亮我們就走,好不好?”
陸夫人抿嘴不語,想到必須和數尺之內的巨蟒度過一夜,就覺得異常恐怖。
髻玉正好與母親相反,一點也不覺得害怕,她從小就時常聽人說起狐幻人、蛇成精的鄉野奇聞,雖然愛聽得不得了,可是總認為那些都是捏造出來的故事,怎麼樣也想不到,自己竟會在有生之年碰上,強烈的好奇心早把恐懼驅趕到九霄雲外去了。
靜德將他們三人領到較為潔淨的東側禪房,鄭重地叮囑他們,“夜裡若是聽見奇怪的聲音,千萬不要理會,天一亮,你們就儘快走吧!”
靜德說完,轉身欲走,陸至言急忙叫住他問“為什麼你不走?一個人留在這裡不是很危險嗎?”
靜德回過頭來,微微一笑道:“出家是為了普渡眾生,若能感化這條修煉成精的銀蟒,也不在我苦修這一世了。”
髻玉聽得悠然神往,喃喃地、自言自語地說:“銀蟒……十八年前的中秋被鎮在寺裡的嗎?那時……我才剛出生呢!”
靜德冷靜的表情倏地一變,目光停在髻玉的臉上,隱隱透著一絲古怪,他臉上泰然自若的神色全不見了,語氣略微緊張地問髻玉。“你是在十八年前的中秋那夜出生的嗎?”
“是啊!”髻玉笑著回頭問母親。“娘,您曾說我是在子時出生的對不對?您還說真是一個好時辰呢!”
陸夫人點頭笑了笑,接著說:“對呀!我記得那一夜的月亮特別圓、特別亮哩!”
靜德的眼睛僵直地望著髻玉,忽然沉聲對她說:“記住,明天天一亮就要走,最好離彤雲寺愈遠愈好,聽見了嗎?髻玉……”
髻玉不懂靜德方丈為何突然之間面色沉重起來,凝視著她的目光深奧得令她讀不懂其中的涵義;更讓她不懂的是,自始至終,從沒有人對靜德方丈提及過她的名字,而他卻知道她的名字叫——髻玉。
這一夜的月亮又大、又圓、又亮。
髻玉的一雙眼睛全無睡意,緊緊盯著窗外掛在夜空中的那一輪皎潔明月,細數著從月亮臉上飄過的雲到底有幾朵,山中的夜安靜得可怕,除了風聲呼呼吹過樹梢的聲音以外,她還聽見了一種悶悶的、痛苦的、忍耐的呻吟聲,一次一次撩撥著她敏感的神經,她悄悄轉頭看了一眼沉睡中的父母親,很奇怪為什麼他們能夠睡得那麼沉、那麼熟,難道都沒有聽見那種教人心悶難受的呻吟聲嗎?
雖然靜德方丈已經告誡過她不能理會,千萬不能理會,但是她還是忍不住……忍不住想去偷偷瞧一眼那條千年銀鱗巨蟒,究竟是長成什麼模樣?
月光愈夜愈亮,髻玉不必依賴燭光也能看清通往傍山大佛像的路,她輕輕地、悄悄地,一步一步朝寺後的佛像走去,佛像下方有一口巨大的古井,從井中微微透出銀白色的光芒,幽幽的、神秘的在井口流動著。
髻玉屏住呼吸,雙手不由自主地扭扯著衣袖,她聽見自己的一顆心“咚、咚、咚”的狂跳不已,雖然她從小就一點也不怕蛇,但是修煉成了精的蛇畢竟不同,她有點擔心自己會不會在探頭偷窺的那一瞬間被一口生吞了去。
一聲沉悶、嘶嘶的微弱呻吟聲,化成一股不能抗拒的力量,將髻玉牽引到了井口邊,她把雙手輕輕放在井口上,慢慢地傾身向前,朝井裡快速地望了一眼,驀地,她呆怔了——
一身銀白燦亮的鱗片隨著身體的蠕動泛起陣陣眩目的銀色流光,碩長的身軀盤蜷著,正好將井底塞滿,他彷彿受制於什麼而無法動彈,火紅的雙眼中盡露痛苦之色。
他似乎注意到了她,頭上的角微微輕顫著,極力想偏過頭來看她,卻用盡力氣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