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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實踐,我們可以憑藉甲骨文字形及一些實物考古資料來證實,但中醫理論的來源卻沒有任何資料,戰國時期是理論的成書時間、記錄時間,絕不是理論發明的時間。所以我們既不能證明實踐先於理論,也不能證明理論先於實踐。任何的情況都可能存在,這裡沒有權威。
第二、先實踐後理論的觀點,沒辦法解答如下疑問:為什麼中醫存在簡單實踐與精深理論的脫節現象?就如同有人用一斤麵粉,意外做出了十斤面的饅頭。這裡又牽連一個問題:中醫理論究竟是怎麼發明的?中醫理論不但在深度上與實踐脫節,而且更重要的是我們發現它無法從實踐中直接匯出,也就是說,中醫理論並非建立在實踐的原型上。比如,它的藏象理論就與解剖實踐徹底脫節,中醫五臟並非解剖學上的五臟。
在這樣的情況下,我們反而認為,中醫理論很可能先於實踐,而且簡單、直接的實踐可能不完全反映理論的所有成就,這源於我們對理論的理解不足。從中醫理論與實踐的矛盾中,我們再一次看到“動物本能說”的荒唐可笑。
還有一點必須注意,世界許多民族都有自己的傳統醫學,而且這些傳統醫學的實踐與中醫有幾分相似之處,可為什麼他們沒有發明中醫學?除印度以外,甚至我們看不到一點點與中醫理論相似的痕跡。這一現象的本身就是對“動物本能說”的批判,也是對先實踐後理論觀點的批判。
早期的巫術與醫學
人們常在電影中看到這樣的鏡頭:一個道士手持一柄木劍,直指天空,喝令鬼神,驅逐邪魔,最後口中必定大喝一聲“急急如律令”。其實這並非僅僅是道士、巫師的把戲,中國古代的醫術也有此項。《素問·移精變氣論》曰:“惟其移精變氣,可祝而已。”後人稱此科為“祝由科”,即是詛咒,“祝由”的本身既是巫術。唐代醫聖孫思邈在《千金翼方·禁經》中為我們記載比較詳細的情況:“吾為天師祭酒,為天地所使,身佩乾靈之兵千百萬億,在吾前後,羅列左右,何神敢往,何鬼敢當?正神當住,邪鬼速去!急急如律令。”
俄國作家格利格羅維奇在小說《鄉村》中曾記有這樣一件事:村裡的鐵匠德隆死去後,經常在村子裡出現,嚇唬村裡的人。後來村長的弟弟看到鐵匠在村裡鬧騰沒個完,就刨了鐵匠的墳,把他的屍體翻了個身,在背上釘上一個又長又大的白楊釘子。這也是巫術。
巫術在任何一個民族的早期文化中都有印跡,即使到了現代,巫術也沒有徹底消失,變成了一些習慣的行為。例如,中國人晚上如果做了惡夢,他會吐口水,同時伴隨“呸”的發音。印度人每次打呵欠時,總要用手指向左右兩邊各彈一下,防止魔鬼乘機進入口中,而西方人則在打完呵欠後要祝福,防止靈魂隨氣噴出。這些習慣,如果追其根源,都來自巫術。
自然,在古代實施巫術的人就是巫師了,也有的國家將其稱為祭祀。其實巫師在古代是一個很特殊的群體,有點像現在的大學教授或專家,他們屬於知識分子階層。由於古代生產能力有限,社會財富不豐富,不可能養活更多的文化人,所以巫師的身份極其複雜,他們既是科學家,也是藝術家、文學家、星佔家、哲學家、建築學家……他們是綜合人才,是一切文化的掌握者、傳播者。古代帝王的顧問學者只有兩類人,一類是史,即是史官;另一類就是巫,而且巫的地位總比史要高一些,《禮記·禮運》記載:“王前巫而後史,卜巫瞽侑,皆在左右。”
因此,中國古代的巫與醫是合而為一的,《廣雅》在訓古醫字雲:“醫,巫也。”在這個意義上巫醫可以合稱,故《論語》曰:“人而無恆,不可以作巫醫。”甚至有一種說法認為,是巫師創造了醫學,古籍中有兩條資料可以為證,《世本·作篇》記載:“巫彭作醫。”意思是巫彭發明了醫學,《說文》也沿用了此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