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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雨中的人影,匯聚成了林浮萍熟悉又陌生的模樣,那是自己幾百年前見過一面的老鄉,亦是靈魂將要消散的故人。

看著莊曉蝶虛無縹緲的身影,林浮萍無神的眼中淚水滑落。

反倒是莊曉蝶,對著林浮萍微微一笑,隨即抱起閉著眼睛的莊夏生,朝林浮萍走來。

“以後,還是要拜託你了。”

莊曉蝶伸出雙手,將橫抱在懷中的莊夏生朝林浮萍遞來。

“對,對不起!”

林浮萍沒有接過莊夏生,而是整個人半坐在空中,淚如雨下。

是自己害死了莊曉蝶,害死了夏生的母親。

天道無意識,是自己強行喚醒莊曉蝶,讓天道有了意識,將她送上了絕路。

莊曉蝶聞言一愣,隨即搖頭苦笑,半蹲下來,一手將莊夏生攬在懷中,一手搭上了林浮萍的肩膀,語氣柔和,勸慰道:

“你這說的什麼話,我感激你還來不及呢,在兩個世界的仇怨中護住了我的孩子,還將我從渾渾噩噩中喚醒,你有什麼對不起我的?”

“可是、可是你就快死了啊!你就要灰飛煙滅,魂飛魄散了啊。”

林浮萍嚎啕大哭,這才是她最自責的地方。

原以為自己是莊曉蝶母女的救世主,她驕傲自滿。可到最後卻發現,自己才是她們再無可能的兇手。

如果不是自己強行補足這方世界,強行喚醒莊曉蝶,至少、至少她還存在於這世界的每一個角落裡。

林浮萍殺過不少人,但始終能說一句問心無愧。

只有在莊曉蝶身上,她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愧疚。

“但至少,我走之前能以莊曉蝶的身份走不是嗎?而不是等到他們將這個世界壓榨乾淨後,走的不明不白,毫無意識。

而且,在我走之前,還能看到我的孩子,還有你,這就足夠了。”

莊曉蝶明白林浮萍的自責所在,語氣更加溫柔了。

“淼淼,我還可以叫你淼淼麼?”

林浮萍淚流滿面,無聲的點頭,莊曉蝶笑著用手擦拭林浮萍的臉頰。

“我在夏生的記憶中見到了你,也看到了當初我和你說的話,甚至藉由對這片空間的控制,看到了你在那空間碎片中所發生的一切。

真好啊!你有你信任的人和無條件信任你的人,有愛你的人和你愛的人,那個世界對你很重要吧,這樣真好。

希望你們能一直這麼下去。這樣我也能安心了。”

莊曉蝶在莊夏生的大乘心劫中,看到了她所經歷過的前半生,也陪她在那裡面,度過了她想要的下半生。

同樣,她也看到了坤靈和歸垚的現狀 看到了林浮萍來此的目的。

莊曉蝶決定在自己意識徹底消散之前,成全她,也為了自己的孩子不再受坤靈的歧視,能有一個好的將來。

至於歸垚,在離開之前,她總得為自己討回點血債才行啊。

“不!”

林浮萍一聽這話,便知道莊曉蝶想要做什麼,她猛的抬手,虛握住莊曉蝶的手。

“你就這麼走了,你安心了。我怎麼辦?夏生怎麼辦?我又該怎麼面對她?”

“你不用擔心,夏生是個明事理的孩子,你也一樣。你們做的,都是正確的。

而且我這也不只是為了你們啊,我也要報仇的不是嗎?是你給了我報仇的機會,我和歸垚之間的恩怨,不應該將坤靈牽扯進來。

這麼多年,歸垚藉由這方世界傷害坤靈,我雖沒有意識,卻難辭其咎。你就讓我做出些補償吧!”

雖然這也不算補償,只是讓一切都回歸正途。

林浮萍使勁搖頭

“這不是你的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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