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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櫃一番過後,才發現竟沒有合適的外袍。
只……起了玩樂之心的萬歲爺說什麼也不肯將出宮推遲,便籠統的挑了這件不那麼顯眼的暫時穿上,去到城中實在被人識出端倪,再做另行打算。
慕容紫見他如此隨性,搖著頭無奈,端的是奉陪到底。
反正只在皇城根下晃悠,就算有守城的侍衛軍不識真龍之顏,將他當作亂臣賊子,她還能去國公府或者相府或者尚書府搬救兵。
再不濟,萬歲爺武功蓋世,打一架唄。
她怕甚?
而慕容紫自個兒則作京中貴婦人的尋常打扮。
絳色連身長綢長裙,裙有好幾層,一層月華,一層天水一色,一層鶯茶壓重,裙下那雙玉足被及踝的繡鞋包裹完好,鞋上綴有貓眼兒石,蓮足步步生光,世家小姐的風範有了,貴氣也有了。
她的鞋子是最講究的,除了做女官的時候穿戴什麼都與其他的女官一樣,這之前之後,包括現下,每雙鞋子都要親自過寧氏的手。
從描鞋樣,選緞面,刺繡花樣兒,還有用料和點綴,一年四季,每季最少要準備十二雙。
寧氏常常說,女子的腳最是矜貴,鞋子穿在腳上,舒服的是自己,好的表象便是專誠讓人瞧去的。
衣裳和珠釵首飾,那都是俗物,只有鞋子,若隱若現在裙下,不張揚,但一雙好鞋與人瞧了,別個就會知道,這人家定呵護珍惜著女兒,去到哪裡都沒人敢真真欺到頭上。
慕容紫對鞋子的事兒亦是記憶猶新。
六年前初來乍到時,只會一味心安理得的接受,到如今,每每留心到自己腳上不同的、精緻用心的鞋子,便能感受到寧氏身為母親對她的關愛。
再一想到那日在國寺的種種,心中無不惆悵難舒。
唯有相信曦昭國師的所言,假以時日,等待寧氏真正的接受自己罷……
一掃心間陰霾,慕容紫低眸去尋望穿得像個圓糰子的孖興,忍俊不禁。
才過了一年,與初次相見時比較,小傢伙高了至少半個頭,眉目間有了越發肖似他父皇的英挺,眸光也比著一年前清明瞭許多,再不是往昔那般對什麼都懵懂無知的稚童了。
但,這並不影響蕭氏對獨孫的重視。
聽聞兒子要帶孫子出宮,想是這樣冷的天,蕭氏忙使瞭如意姑姑將愛孫接去仁壽殿,親眼看著六名手腳麻利的宮婢,花了半個時辰,將孖興包裹得嚴嚴實實,這才稍微放心了些。
那裡裡外外十幾層,愣是將在孩童中亦能算作有翩翩風度的小殿下裹得像個模樣兒挫笨的包子。
慕容紫瞅著他好一個樂,他是人小鬼大,擰著兩條眉毛,費力的將小手攤開,愁苦的無奈,“能夠博小紫姑姑一樂,我也甘願了。”
……
經過出宮時,天早就黑透了。
乘馬車駛離皇宮約莫三條街後,京城夜象才真正逐漸展現在眼前。
雪州有著不遜於任何一座城池的繁美與喧囂。
浮華於塵世的紙醉金迷,剛毅古都的威嚴冷冽。
陰暗角落裡的骯髒汙穢,入眼可見的鬢影衣香。
世間永珍,芸芸眾生,大楚之貌,全然匯聚在這裡。
這次出宮,隨行的人不多,花影月影做侍婢打扮,跟在慕容紫身旁伺候,東萊是楚蕭離不離身的長隨,溟影便是侍衛。
再加一個偶爾聽到風聲的洛懷琰,死乞白賴的做跟班,出來給自己鬆口氣。
說起宮裡的日子——嘖,心酸又氣短!
如此,算不得什麼大陣仗,京城天子腳下,人與人之間往來多是客客氣氣的,都知道王公子弟大街上一抓一個準,不小心就引起大家之間的爭鬥,那都是常有發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