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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他還在，一切都是值得的。

&ldo;小姑娘很單純啊，工作又體面，蠻適合娶回家做太太的。&rdo;鄭太太柔和地笑著對王應峰道，她還能想起來當年，鄭浩然的父母來見自己父母的時候，也這麼誇她。

適合做太太，在鄭太太看來，某種程度上，已然是她能想像到的對一個女人的最大誇贊。

&ldo;你爸爸媽媽曉得了，也會歡喜的。我看著就很歡喜她。&rdo;鄭太太與王應峰兩家人家是低頭不見抬頭見的鄰裡，多少年來都和和睦睦的，當然兒時父母們也沒少開玩笑說要結成親家。

聽了這話，王應峰突然站住腳，沒動，矮她一個樓梯臺階，正好與她平視，眉頭皺起，不知道在想什麼。

鄭太太咦了一聲，&ldo;怎麼了阿峰?&rdo;她忽然心跳猛地一抽，心說，不會阿峰又反悔了?她趕緊勸道：&ldo;你也到年紀了，總應該成家立業，讓你爸媽放放心，他們早等著抱孫子了。&rdo;

如果鄭太太再看的仔細點，或者從自己的慣性思維中跳脫出來，再看王應峰，就應當發現，他眼神中的情緒複雜得難以名狀，萬千思緒都在眸中翻湧，似有千言萬語要吐露，最終卻又是平淡無奇的一句話：

&ldo;文薔，你現在幸福嗎?&rdo;

鄭太太還當他要說什麼呢，這表情好像是千難萬難似的，她折過身往前走，小女兒情態盡顯地道：&ldo;幸福啊。&rdo;

簡直沒有比此刻更幸福的瞬間了。

&ldo;我想想，準備過陣子跟浩然商量，要一個孩子。&rdo;鄭太太提著裙擺，笑著對身後的王應峰說道，卻半晌沒有聽到身後人的反應，她轉身，站在樓梯最高的臺階上，疑惑地俯視他，&ldo;你到底怎麼了阿峰?平日不見你這麼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呀。&rdo;

鄭太太現在全心全意都擱在鄭浩然身上，對王應峰之前那些也都既往不咎，言談之間，還是那一份多年知根知底好友的態度。

只是，王應峰如骨鯁在喉的樣子實在是太奇怪，她一再蹙眉，&ldo;怎麼這麼奇怪啊你今天。&rdo;話音未落，只見王應峰大踏步兩個臺階並做一個往上跨，拽住她的手腕要往下走。

&ldo;怎麼了?&rdo;拉拉扯扯不能太明顯，但鄭太太整個人都有點奇怪，推拒了一把，往後站了一步‐‐卻在瞬間，眼尾看到一個熟悉的背影走入洗手間的位置。&ldo;浩然?&rdo;

鄭太太帶著滿心的疑惑，欲要推開王應峰，卻見他死死握著不放手，從來沒見過他這幅樣子，&ldo;阿峰，你放開我，你弄疼我了!&rdo;她一跺腳，趁著王應峰不自覺地鬆開手，捏高裙擺快步往鄭浩然消失的方向追去。

在她匆忙之間沒有留意到的背後，王應峰緊咬牙，幾乎是帶著一種絕望的神情望著這一幕。

多像是絕美而動人的飛蛾，一意孤行地飛往那熊熊燃燒的火焰。

王應峰邁開步，跟過去，他想，從他在畫廊偶遇程軼開始，一切都已經註定要發生，但是剛才他卻猶豫了。

在那個瞬間，閃過他腦際的念頭是‐‐如果，她覺得快樂，也覺得幸福，為何不讓她繼續這樣下去?

但卻已經晚了。

今晚，每個人都在他的設想中，如實扮演著自己的角色，就像舞臺上的演員，都如此乖巧地聽從導演的安排。

他應該高興，應該激動，應該高呼，但為何，卻一點都笑不出來?

王應峰跟上去，卻見在走廊的轉角處，鄭太太緊緊貼著牆，一動不敢動，像是一具僵硬的屍體，死死地咬著唇。

通往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