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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的人說說笑笑,她無意偷聽,正想走開,卻聽到熟悉的名字灌入耳朵。
「……小止?安定我都找人給他開了,睡眠應該還行。」
她想起霍止凌晨一兩點在書房看書,不困不驕不躁。以及某次江城暴雨刮壞了窗戶,她半夜發訊息,他也還沒睡。
原來霍止半夜吞藥片,是在吃安定。
「您怎麼還記得他跟櫻姨吵架的事?我被人打也沒見您記得啊。……那都是八年前了,一朵乾花而已,早就過去了,當時他青春期呢,父母去世了,又剛失戀,有點脾氣也正常。」
「……好好,我知道,他從小沒發過脾氣,他當時也不是有點脾氣,我都記得。我看著他,不會再讓他碰上那種姑娘,您放心。」
網約車司機到了附近,給舒澄澄打來電話,好在她的手機靜音,只有螢幕一明一暗地閃爍。
她坐上車,開啟車窗,吹了一路夜風,依然煩躁。
車開到東山客,她說:「再往上開一截,我走一走。」
舒澄澄在山頂下車,俯瞰半明半暗的江城,明的是滿城高樓燈火,暗的是將在山形之間拔地而起的建築,那座博物館新館亮著微黃的燈,形態半卷半舒。
她想過霍止離開榕城之後的生活。至少想到過幾次。
他富有優渥,前途堅不可摧,應該過得浩瀚光明。
但她又想起他建築的標誌性風格,那些水泥筋骨裡都透著向上飛逐的慾念,慾念強烈到令人心中幻生出某種針扎般的不適和恐慌,常有人分析那是挑戰邊界還是想像死亡,也許兩者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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