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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從很有眼色,他知道這裡沒他的事,抬起手,擰開門把,望著室內相擁的兩人,他回過頭,走出了小小的公寓。
小區外面停了一輛車,陸從拉開車門坐進去。
駕駛位坐著蘇幸,他看著陸從,並沒有發動車子,沉聲道:「他比顧銘更可怕。」
陸從沉默不語。
蘇幸繼續道:「寧鈺深愛他。」
陸從雙手枕在腦後,聽不出情緒來:「無所謂了。」
陸從最怕寧鈺對一個人死心塌地的,現在竟然敢把易辰帶給他見,蘇幸其實不太懂,這個人比顧銘更刻骨啊,明明。
可是陸從一副沒勁的樣子,他沒有多說了,將車開走,遠離了這個是非之地。
寧鈺這一晚上都無法入睡,易辰陪在他身邊,跟他講述這些年自己經歷的是非,他說的最多的還是道歉,講別的時,總是三言兩語就提到正事,就要跟寧鈺致歉。
「……我們本來是要考同一所大學的,對嗎?」易辰貼著床沿,寧鈺睡在床上,深夜裡,他們依偎著回憶曾經的夢:「外語學院啊,我沒考上,只能去另一個學校了,還好離你不遠,我們當時怎麼約定的來著?以後週末就出去玩,去遊山玩水,去記錄我們更多的時刻。」
易辰的雙手疊在一起,眼裡全是遠方:「我還買了一個效能更好的攝像機,我想以後去的地方更多了,拍的也就多了,到時候我們走遍大半個地球,去更遠的地方,未來我們將照片做成集錦,給我們的孩子看。」
寧鈺側躺著,雙手放在一起,他的下巴藏進被子裡,把自己捂得嚴實。
易辰在講述他們兩個人從前的美夢,他們有好多的計劃,好多未盡的冒險,他們都以為相愛的時間會很長,他們安排好了往後餘生。
「我這次其實不敢來見你,」易辰側頭,和寧鈺對上視線,他終於能夠直視他的眉眼,到這一刻,他的眉眼才和記憶裡的對上,易辰痴痴地望著他:「我知道你肯定還在恨我,或者過了這麼多年,你可能已經有了新的生活,我還要再來打擾你嗎?」
寧鈺安靜地躺著,仔細地聆聽著。
「我是……冒險來的,我想,如果你恨我,就再給我一刀,當我賠罪,只要你好受,如果你願意接受我,」易辰捏緊手:「那麼我很感激,我還能愛你,沒有什麼比這件事更重要。」
他們因為溝通的缺乏出現了很多的問題,當年他撞在激進的寧鈺的刀鋒上,現在躺在這裡的,已經能夠安靜下來聽他說話,這是寧鈺的成長,24歲和19歲總是有很大的差別。
「我這兩年,日子過得挺不順的,」易辰說起自己,帶著苦澀的笑意,「我一直在想啊,我該不該去死啊,我傷害了我最重要的人,我親手毀掉了本該美好的未來,我和你的曾經被我親手斷送,我罪不可恕,我不知道該做什麼了,滿心滿意都是悔恨。」
人一輩子活在悔恨裡,愧疚裡,生活看不到陽光,過去捆綁了未來,易辰一眼就看得到遠方,沒有了寧鈺,不值得期待,那些碎夢的遠方,他不想去。
「後來我想明白了,就算死,也要在死之前見你一面吧,」易辰說:「那也算死而無憾。」
他的聲音那麼堅決,不懼怕什麼死亡似的,只怕不能再見他一眼。
他當年第一眼就愛上的少年,就躺在他的面前,他的眉目和記憶裡一模一樣,易辰很想伸出手觸控一下他的眉眼,可是他剋制住了。
而在寧鈺這裡呢,易辰也不是記憶中的樣子了。
那個乾淨清爽的少年,那溫暖陽光的少年,變得越來越頹喪,他的頭髮長了,壓到了脖頸,鬢角的髮絲也有些凌亂,面板也黑了許多,胡茬冒了出來,幾日未修,他不像24歲,他更像三十多歲歷經滄桑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