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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寧帝十歲登基,十六歲親政,在位三十二年間雖然並未有太大建樹,但他平平安安坐穩帝位,不著痕跡地將勛貴與世家弄成如今這般水火不容的形勢,這般手段決不可小覷。所以,他不可能會對一個寫話本的好奇,也不可能僅僅只是為了試探他,定然是還有其他用意的。
果然,景寧帝又問起了一直在旁邊沒有說話的徐誨:「徐愛卿,你有何看法?」
徐誨拱了拱手:「回稟陛下,臣與其他兩位大人看法一樣。」
景寧帝笑了笑,面露玩味:「徐愛卿之穩,一如當年啊!」
聞硯心頭一驚,徐誨卻仍舊是不慌不忙的模樣:「臣謝陛下誇獎。」
景寧帝哈哈大笑:「行了,你認為是誇就是誇吧!」忽然又想起了什麼一般,「阿頑那臭小子還在臨江呢?」
「是。」
「要朕說,餘澤對阿頑也太過嚴厲了,孩子們打打鬧鬧本就是正常,阿頑小時候進宮每次都把四皇子給打哭,朕都沒說什麼。」
餘澤是武安侯蕭珏的字,而景寧帝話中流露出來的親暱更是對其他臣子都沒有的。
景寧帝看向徐誨:「徐愛卿是阿頑的師長,你便寫封信讓阿頑回來得了,武安侯府尊師重道,想來餘澤也不敢同你計較什麼的。」
徐誨似乎頓了一下,但很快便應了下來:「臣遵旨。」
「行了,朕也乏了,你們都退下吧。」
三人連忙告退。
離開太極殿,聞硯提著的心才放了下來,三人沉默地離開了皇宮,分別上了馬車朝各自家中走去。
聞硯靠在車壁上,開始思考在太極殿中發生的事情。
他們三人看似只是偶然湊到一起,景寧帝也看似只是同他們話了一會家常,但所表露出的東西卻絕不簡單。
首先就是他們三人的身份,要論起來,他們都是平民出身,但身後卻都和世家與勛貴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景寧帝想來是對江東發生的事情有些不快,卻偏偏不肯明著說,要從他們三人這裡透露出去,這裡頭的意思可就多了去了。
還有就是武安侯府,景寧帝的確很看重武安侯,他叫武安侯的表字,又叫蕭澤的小名,言語之中對他們父子二人的愛重十分明顯。聯想到他話中所說,蕭澤小時候打哭皇子都沒有受罰,輕飄飄就將當初蕭澤打傷勛貴子弟的事情給掀了過去,畢竟再尊貴還能尊貴得過皇子嗎?勛貴們也只能吃了這個悶虧,打落牙齒和血吞。
很明顯,景寧帝對京中黨爭也有些忍不下了,借著蕭澤這個由頭向之前過界的勛貴們狠狠抽了一鞭,可要說他真的寵信武安侯府,他卻又將蕭澤給弄回了京城這個大漩渦。
聞硯按了按額頭,只覺得現在的局勢越發難明,且更重要的是,景寧帝在話語中透露出對顏亭書這個人的好奇,甭管景寧帝是不是隨口引出的話題,但京城裡已經鬥紅眼的勛貴和世家們可不會輕易放過這一點。然而木秀於林風必摧之,蘇清漪也不過只是個秀才之女,就算蘇燮一路考上了進士,在砸塊磚都能砸到一個官的京城,也沒人能護住她。
聞硯知道自己的身份,他能讓方家的人在江東護住蘇清漪的安全已經是極限了,若是換成在京城,別說他拿不出籌碼,便是方家也不敢打包票。
而他自己更是不可能出面保護蘇清漪,為今之計,竟然只能請小侯爺幫忙了。
聞硯在馬車上的小櫃子裡掏出紙筆,迅速寫了一封信,然後隔著車簾遞給隨行的人:「立刻找人將信送到臨江城,交給武安侯小侯爺,他若問,就說是故人寫給他的。」
下屬立刻領命離去。
聞硯撩開車簾,看向暗沉沉的天邊,輕輕嘆息一聲。
這京城的天,恐怕要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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