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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取一個新杯子,給自己倒了杯茶,那是紀翹隨身帶的花茶,泡好還沒喝,現在快涼了。
紀翹沉默地看他低頭飲茶,祝秋亭耐心不太夠,等半分鐘等不到,望了她一眼,不鹹不淡:「才一年就記不住了?」
紀翹:「勐拉。」
勐拉在緬甸東北,撣邦東部首府,接著雲南邊境,邊境三大賭城之一。
她上次落了單,幾天後才被黎麼帶人撈出來。
用黎麼的話說,就那半條小命還不如不撈,全身上下找不到一處好地,邊埋怨,邊把她運回祖國的懷抱扔進醫院,躺了兩個月,後來還黎麼醫藥費還了半年。
祝秋亭:「沒來仰光逛逛?」
紀翹:「沒來得及。」
她回答的時候低著頭,他只能看到她發旋。
祝秋亭把杯子放到桌上,指腹在桌上輕敲了敲:「抬頭。」
紀翹照做,姿態和順,像剛開始半年,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她長了張經得起細看的臉,骨骼流暢,線條如刻,眉眼飽滿而濃烈。
祝秋亭覺得,她大概是不知道,她並不擅長演戲。自以為將情緒好好藏在暗處,實際上滿的快溢位來了,還要裝是空杯,盪不出一點水聲。
祝秋亭盯了她幾秒,忽然笑了:「想罵我?」
何止。
槍在身上,她甚至想給他開個洞。
本來不用來,當年祝秋亭也沒提出國。可她還是去了,因為他需要。
四十秒,她能打出三十發子彈,聽聲響隔一堵牆命中兩百米內的目標。
紀翹有點天賦,這點她自己知道。她只是沒有殺人的天賦,能避則避。
可是那次不一樣。
當時在中緬邊境,要跟祝家線人合作,交換情報的是官方。一支邊境上的尖刀小隊,他們在收線的時候會提前做好萬全準備,包括毒|販經過的所有可能線路,為此找上了祝家一位常駐緬甸的下屬。結果不知道怎麼談的,祝家這邊提供了情報,還有輕火力支援。
所以紀翹就去了,忙是幫了,差點沒出來。
黎麼把她從那村莊地下室弄出來的當晚,給祝秋亭去了個電話,她聽得清清楚楚。
那頭問,除了拖後腿,請問她過來還有其他用處嗎?
紀翹不是喜歡翻舊帳的人,可她脾氣一般,還記仇得很。
祝秋亭這麼一問,問得她心頭火直拱。
紀翹笑語吟吟地起身,走到祝秋亭面前,雙手抓著沙發椅把,她人高,微微俯身時黑髮自然垂下,姿勢像把他整個圈在自己範圍內。
紀翹:「我敢嗎?」
她懶洋洋地勾著嘴角:「借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惹你……」
手熟練地搭在祝秋亭肩上,左腿折起來壓在沙發椅上,雖然隔了層牛仔褲布料,但邊緣光明正大蹭在敏感位置,紀翹輕嘆了口氣:「我很惜命的,而且我的人生還沒開始呢。」
她這個姿勢夠居高臨下,這讓紀翹心情好了一點,望進祝秋亭眼裡,笑意也深了幾分,掰著指頭:「我才二十八,這種日子哪天過到頭了,我去找個脾氣好的談談戀愛,小几歲也可以,到時候還麻煩祝總看在這些年情分上,幫忙把把關。」
祝秋亭沒回應,兩隻手自然搭在椅把上,指腹極輕地摩挲,指甲剪得齊整,骨關節分明漂亮,他安靜地看著紀翹,聽她說這些屁話,眉頭也沒挑一下。
如果沒硬,這姿態或許會更有說服力。
紀翹瞥了一眼,笑語吟吟:「在那之前,我總得多練練……」紀翹低頭靠近,鼻尖輕碰了碰他的,好像情侶間極溫情的一瞬,但彼此都得見,在明暗光線裡暗蓄的試探,清明,所有與淪陷無關的尖銳。
「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