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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藏波濤。
殷野王端著酒杯笑著說:“王先生種種謀劃,妙不可言,我若不是身在局外,未必不會上當。”
這是一句恭維,在殷野王這等江湖人眼中,雖然行騙不是上臺面的手段,這等騙術他有信心一眼看穿。
王真卻體悟著這位表面謙和,內心驕傲的人的心思,只覺得其中頗為有趣。
端起酒杯,王真說:“這等騙局,破解不難,只需要不往其中投入錢財就可。但人心難測,誰說的準呢。”
這半年來,王真見過形形色色的人,看著他們的變化,感覺自己領悟更深了。
李氏錢莊佈局幾個月,終於打消了短見愚民的顧慮,臨安城中許多家庭甚至變賣家產換銀子存進其中。
殷野王也是明白了王真那句“不要讓百姓有死傷”的含義所在。
天鷹教在這次陰謀中投入極多,所幸殷野王是教主的親兒子,才不至於受到非議。
整個臨安府彷彿都進去一種銀貴物賤的環境中,什麼商品,都不及存銀子進李氏錢莊來的利潤快,逐漸的,一些大家族中,私人的體己錢,也逐漸流入李氏錢莊。
眼見得到了年關,一個訊息不脛而走,那李氏錢莊敢這麼開,原來是請了一位有道真人坐鎮,能點鐵成金,煉石為銀!
你存入一百兩銀子,這位真人拿這銀子做母,半月就能煉出一百三十兩,一爐煉的越多,用的母錢越多,耗的功夫卻都一樣,因此李家開錢莊,就是在斂全城銀子來做母錢。
這等訊息本身如無根之水,但越傳越兇,傳的沸沸揚揚,越來越多的人把錢存在李氏錢莊中,將臨安府原本的兩個錢莊都擠兌的愁眉苦臉的。
這兩個錢莊本是分號,但忽然抽調走不少銀子,也讓他們的掌櫃的難受的很。
不是沒有人不相通道士煉丹的說法,其實不信者居多,但一成利是實打實的,這個月不賺這一成利,就是真真切切的虧了一成的銀子,一年下去可就是虧了一倍還多!
終於,有忍不住的家族也將閒錢投入李氏錢莊,這等舉動,猶如投石入水,頓時驚動了其他家族。
豪華道觀中,有一間寒酸樸素的房間,王真坐在其中和李天恆飲茶。
李天恆苦著臉,說:“咱們攤子鋪的大,如今已經有七十餘萬兩存銀,這個月還要額外支出七八萬的利錢,如此規模,實在難以支撐。”
王真目光玩味,說:“且不急,再堅持兩月,等過完了年,到時候,好戲才要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