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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江湖中混的人，誰願意跟隨一個勇氣已喪失的首領？
小高實在不明白一條鐵錚錚的好漢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子？為什麼會變得這麼快？
他沒有問朱猛。
朱猛已經醉了，醉得比昔日快得多。
他巨大的骨骼外本來已經只剩下一層薄薄的皮肉，醉倒後看來就像是一頭雄獅的枯骨。
小高不忍再看他。
火光仍在閃動，釘鞋仍在煮酒，也沒有去看他。眼中卻又露出了那種絕望的沉痛和悲傷。
小高站起來，走過去，默默的把手裡一碗酒遞給了他。
釘鞋遲疑了半晌，終於一口喝了下去。
小高接過他的鐵槍，也從銅壺裡倒出一碗酒。一口喝下去，然後才嘆息答道：&ot;我果然沒有看錯你，你果然是他的好朋友。&ot;&ot;小人不是堂主的朋友，&ot;釘鞋的表情極嚴肅：&ot;小人不配。&ot;&ot;你錯了，這個世界上也許只有你才是他真正的朋友，也只有你才配做他的朋友！&ot;&ot;小人不配，&ot;釘鞋還是說：&ot;小人也不敢這麼樣想。&ot;&ot;可是現在只有你在陪著他。&ot;
&ot;那隻不過因為小人這條命本來就是堂主的。&ot;釘鞋說：&ot;小人這一輩子都跟定他了。&ot;&ot;可是他已經變成了這樣子。&ot;
&ot;不管堂主變成什麼樣子都一樣是我的堂主。&ot;釘鞋斷然說：&ot;這一點是絕不會變的。&ot;&ot;你看見他變化這麼大，心裡也不難受？&ot;
釘鞋不說話了。
小高又倒了碗酒，看著他喝下去，然後才嘆了口氣：&ot;我知道你心裡一定也跟我一樣難受的，一定也希望他能夠振作起來。&ot;釘鞋沉默。
小高凝視著他：&ot;只可惜你想不出什麼法子能讓他振作。&ot;釘鞋又喝了一碗酒，這次是他自己倒的酒。
小高也喝了一碗，大聲道：&ot;你想不出，我想得出。&ot;釘鞋立刻抬起頭，盯著小高。
&ot;可是你，定要先告訴我，他是怎麼會變成這樣子的？&ot;小高也在盯著釘鞋，&ot;是不是為了一個女人？&ot;&ot;高大少，&ot;釘鞋的聲音好像在哭：&ot;你為什麼一定要問這件事？&ot;&ot;我當然要問。&ot;小高說：&ot;要治病，就得先查出他的病根。&ot;釘鞋本來好像已經準備說了，忽然又用力搖頭，&ot;小人不能說，也不敢說。&ot;&ot;為什麼？&ot;
釘鞋索性坐下去，用雙手抱住了自己的頭，不理小高了。
——朱猛究竟是怎麼變的？真的是為了一個女人？
——那個女人是誰？到哪裡去了？釘鞋為什麼不敢說出來？
夜更深，更冷。火勢已弱。
釘鞋掙扎著站起來，喃喃的說：&ot;小人去找些柴來添火。&ot;他還沒有走開，朱猛忽然在醉夢中發出一聲大吼。
&ot;蝶舞，你不能走。&ot;他嘶聲低吼：&ot;你是我的，誰也不能把你帶走。&ot;這一聲大吼，就像是一根鞭子，重重的抽在釘鞋身上。
釘鞋的身子忽然開始發抖。
朱猛翻了個身又睡著了，小高已攔住釘鞋為去路，用力握住他的雙肩。
&ot;是蝶舞，一定是蝶舞。&ot;小高說：&ot;朱猛一定是為了她才變的。&ot;釘鞋垂下了頭，終於默然了。
&ot;現在她還在不在洛陽？&ot;小高問。
&ot;不在。&ot;釘鞋道：&ot;小人和堂主遠赴長安回來時的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