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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咪,我看爸可能真有急事要辦,你們先回去吧!伶兒我會小心照顧,不會讓她餓著的。”謹曄出聲替父親解圍。
“那……既然這樣,我就先回去了。”柏雪豔轉向伶兒:“伶兒,郭媽媽下次再來看你。”
“好,郭媽媽再見。”伶兒笑得燦爛,待大門一關上,又恢復一貫的面無表情,低頭就碗一口一口喝著粥。
謹曄目送父母的林肯轎車離開,才踱回伶兒身邊。
“你是故意惹我父親生氣的?”
“一半一半。”伶兒抬頭瞄他一眼。
“能告訴我原因嗎?”謹曄問。
伶兒吃完了粥,起身收拾自己用過的碗筷,頓了好久才說:“其實我知道自己不對,只是頭低不下來。”
“對不起,我不該要你向我父親道歉的。”
“你沒有錯,我是應該道歉的,只是我說不出那三個字。很可笑吧!只是簡簡單單的三個字我竟然說不出口。”伶兒很悲哀地露出自嘲的苦笑。
“不!一點也不可笑,你只是不懂得如何表現出善意。”
“善意與惡意都是需要學習的,一個一輩子都不曾接觸到善意的人,她永遠都不懂得該如何表現。”伶兒抿了抿唇,閒話家常似地說,“你有一個很好的母親,像個天使。”
“那你媽媽呢?”
“每個人都說我和我媽很像。”
“那她也一定像個天使。”
伶兒硬擠出一抹乾笑,“她是天使,她是我弟弟的天使,所有人的天使,不過不是我的,她到死都沒有愛我一分鐘。”語氣像在描述一件與自己完全無關的事。
但謹曄卻依舊看穿她隱藏在冷漠武裝下深深的悲哀。他輕輕握住伶兒的手,明白在她桀驁難馴的外表下,其實比誰都脆弱。
清晨四點半,天色還只見微微的幾絲曙光,伶兒卻已梳洗整齊坐在床沿。
如果一切都不曾改變,她現在應該在發動她的愛車“烈火”準備去派報紙,而不是呆坐著打量這間十分女性化的房間。
淺粉紅色的桌布、白色綴滿蕾絲的床罩,甚至床頭還擺了幾隻粉紅色的長毛兔。精緻的乳白色梳妝檯上放了一個水晶花瓶,裡頭有幾朵玻璃玫瑰。美!真的美,當陽光透過蕾絲窗簾灑下一地金黃,這曾是她十二歲以前的夢想,在她明白一切醜惡之前的幻想,但現實的殘酷卻早讓她瞭解夢想終究是夢想,在臺灣忻家宅子裡那個勉強稱之為她的房間的狹小空間裡,仍然只有一個破舊褪色的梳妝檯、一張木板床和一個衣櫃。
她搓搓手中粗糙的厚繭,有誰會相信堂堂一個忻家大小姐竟然必須靠工作來養活自己?
不過這都是她自找的,不是嗎?其實,只要她肯低下頭在那個她稱之為父親的男人面前搖尾乞憐,絕對不愁沒錢用,但相對地,那也表示她必須忍受在他情緒不佳時迎面而來的拳頭。
起初她不懂為什麼一向溫文爾雅的父親在她面前卻像變了個人似的,但那一天看見母親的日記,霎時間,她懂了,明白她的出生不止是提醒他們完美婚姻中永遠無法抹去的瑕疵。雖然明白,她卻無法釋懷,她的出生與否完全由不得她決定,為什麼這錯誤要她揹負?只因為她身上流著不潔的血液?不,她不接受!那人種下的苦果不該是她嘗!
伶兒一拳打在柔軟的床墊上,不斷地深呼吸緩和自己激動的情緒,她舉目環視房內典雅的擺設,悲哀地笑了笑。這些不過是一場會醒的夢,夢醒了,就是一切恩怨了結的時候。
長嘆一聲,她走出房間。
嚴格說來,對一個單身漢而言這房子並不算小,總面積大概有三十來坪,分隔成兩房兩廳,客廳和餐廳都是採淺橙色為基本色調,很溫暖卻不刺眼。屋裡的擺設很簡單,簡單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