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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昭是個很識相的人。
他深知憑這兩人的謹慎程度,自己待在這裡多半也套不到什麼訊息,只怕還平白煞風景,索性便趁著兩人無暇顧及的功夫偷摸溜了。
反正樑佑下達的命令只是叫他過來帶個路,現在路已經帶完了,他便是就這樣走了也無妨。
相對的,不待在這裡不一定會有事,只怕待在這裡才要出事。
這兩人無論哪個看起來都不大好惹的樣子,他還是識趣點,自己走得了。
尹昭溜的很快,刻意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除了謝予由於站在與他相對的位置餘光得見外,背對而立的林獻倒是無知無覺。
其實她的警惕心原也不比謝予低多少,只是現下她的注意力幾乎都放在了眼前人身上,分不出多餘給旁人他物。
林獻先前那句話講過之後,亭中一度靜了很久,兩人也只是這樣相望。
那樣明晃晃的擔心、親暱話語都能隨心意說出,一句簡單問候卻硬生生憋了半晌,語氣帶著幾分生硬的冷漠,“梁佑可有為難你?”
這話其實問得不對,謝明非住的院落雖然偏遠,瞧著卻是頂好的。
隔著這麼兩三步便似乎聞到了幾縷淡淡茶香,沁人心脾。只怕亭內石桌上奉的茶也絕非俗物。
從道義上講,謝予曾是他的先生,即便如今立場不同,也萬不該為難才是。
哪怕不論道義,憑謝明非的能耐,又怎可能自困牢籠?
更不必說,只他來這麼兩三日的功夫,梁佑幾乎快將遠定城府裡的稀罕物件全遣人送了來。
也便是他現在不在這裡,倘若在這兒聽到她這樣問,只怕會氣急反笑,隨後請人來為她好好治治眼睛。
“並未。”
事實上,便是他想也多半不能、不一定敢。
到底不是旁人,謝明非既敢孤身闖遠定城府,便也斷然有隨時從這裡走出去的本事。
甚至若是來了興致,只怕也能先一步出手將他這處攪得天翻地覆,讓人無暇顧及。
梁佑哪裡敢賭?
再者說,謝明非不是還端著想與他合作的名頭麼?
能得這人助力,便是刀山火海,只要想闖,自也該不在話下了。
得了這麼番回應,少女神色稍霽,可惜臉色實在太差,差到眼前人沒忍住伸手揉了揉她眼下烏青,似乎試圖將它揉化。
那隻手伸的突兀,不知何時湊到眼前、停在眼下,最後蹭到肌膚上。
指腹帶繭,有些粗糙,動作卻出乎意料地輕柔。
她臉色奇差,連帶著周身都有些涼。那隻手帶著幾分暖意觸碰,竟叫她一時間忘了躲開。
她原本帶著些睏意,先前在前廳手搭在桌上淺眠了會兒,但似乎並不頂用。
這一路過來到現在,幾乎是強頂著睏倦在同人講話。
現在臉上忽然浮現的一點溫暖倒叫她想就這麼睡一覺。
“臉色這麼差,進屋睡一會兒?”
素來嗓音不帶意一絲溫度的謝少師,這句話說出來的時候倒是帶著一點說不清的溫柔、繾綣。
不知道是不是睏意打敗了理智,林獻眼皮微微有些沉重,這樣看著他,竟下意識輕輕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