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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濃雲遮月，邊境的夜風帶著一絲肅殺之氣。在這萬籟俱寂的時刻，夜色中有三道身影正悄然接近大梁的軍營。
最前方的少女身著夜行衣，絕色的面容上帶著幾分謹慎，眸子裡閃爍著異樣的光芒。
此人正是林獻，她身後跟著的自然是裴遷與昭華，三人此行，目標是敵軍的軍需庫，那裡存放著大量的糧草和軍械，是他們此次夜襲的重點。
裴遷與昭華並肩站著，目光復雜地看向身前的少女。
半個時辰前，他們趕到靖雲邊界時，這人忽然讓他們下馬。
裴遷雖不情願，但到底還是相信這人這樣做應當是有道理的便也跟著下了馬。只是剛下了馬，就與她對視上，萬籟俱寂中，只聽她問了句，“小裴將軍帶了這麼多東西，不知道里面有沒有夜行衣？”
聽她提及夜行衣，又想起這人之前與他說‘出其不意’，裴遷有些不確定地開口，“二小姐是想夜襲？”
林獻漫不經心開口，“援軍已到兩三日了，想來已經吃過敗仗，敵軍接連大勝，此刻正是他們鬆懈之際……”
但她還未說完便被人打斷，“大梁此次出征的是秦徵，他為人最是謹慎，只怕到時候我們連他們的軍營都摸不進去。”
裴遷有些沒好氣地看著她，似乎對她的提議有些無語，“退一萬步來講，即便我們摸進去了，僅憑我們三人，也做不了什麼，還時刻有著被捉拿的風險。”
面對他的質疑，林獻抬眼看著他，“小裴將軍，就是因為秦徵謹慎，所以才會鬆懈。”
這番話說得有些自相矛盾，他沒聽懂，“二小姐這話何意？”
“靖雲之戰，起初可是十萬對七萬，帶兵的甚至是大祈戰神裴玄，該早就班師回朝才是，為何會慘敗、甚至勞得小裴將軍你上請馳援呢？”
話已經說到這份兒上，裴遷也懶得糾結她究竟是怎麼知道這場對戰的詳情的了，只挑明瞭說，“看來二小姐也猜到了，我軍當中必有叛徒。”
他終於正色瞧這人，“但眼下只怕我們暫時沒功夫去找出這些人來。近日來，敵軍勢如破竹，我軍慘敗，再這樣下去，不出兩日……”
話只說了一半，但卻已經很明瞭了，大祈形勢不利，若不能有轉變，敵軍打過來也只是遲早的事罷了。
少女沒什麼精神，可能是昨夜沒怎麼睡好，“小裴將軍，你都能想到的事，你覺得裴將軍想不到嗎？”
“所以現在的形勢其實是可以預料的。”
“首戰告敗，裴將軍自然能猜到或許是軍中有叛徒，但範圍太廣無從找起，也只能試著私下改了作戰計劃，同時加強把控，好讓叛徒無法洩密。只是緣於之前那戰，即便已經對戰略做出調整，情況依然不怎麼樂觀，也只能堪堪跟對方耗著。”
“裴玄怎麼會不知道眼下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才是最有效的法子，可是我軍接連大敗，根本不可能從明面上勝過對方，若想搞偷襲，軍中眼線又讓軍中人寸步難行。”
“小裴將軍帶兵馳援從明面上看是幫大祈扭轉了劣勢，但實則還是我軍略處下風，因為敵營對我方的情況不說了如指掌，也算知曉一二。”
少女忽然抬眼看著他，目光銳利，似乎有幾分認真，“按照我先前同小裴將軍約定的時間，你我會落後援軍一兩日。你不在援軍之中，叛徒知曉自會洩密，那麼謹慎如秦徵勢必會怕你突襲。”
“那二小姐為何還要……”
“叛徒潛伏軍中，不說能知曉作戰計劃，至少知道我軍動向，稍有不對也能及時通風報信。唯有小裴將軍是此戰中的變數，因為你被我拉出了軍營，這在敵方眼中，你就是消失的。”
“不僅如此，我與昭華也是變數，因為明面上我與她現在是在柳莊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