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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清冷冷的聲音如山泉流動，聽來令人心曠神怡。
在場人無一不為此動容，未見其人，先聞其聲，聞聲識人，以聲見人。
只抬頭望去，那邊上掛著七的廂房開著窗，隔著那層薄紗，有人影佇立，身著勁衣，戴著赤狐半面，長身玉立，露出的半張臉看不真切，但卻莫名叫人覺著面具下定然藏著驚世容顏。
這當中，唯一沒看過去的，便是林獻二人。
雖說知道臺子中央那人聽得見，但小姑娘還是湊到少女耳邊講悄悄話，“這不會是謝先生吧？”
耳邊是少女清冽的嗓音，“是他。”
小姑娘默默回正身子，把臉拉下來，有些絕望地開口，“那我們……當真還有勝算嗎？”
那人眼中沒半分波瀾，忽地垂下眸，不大在意地回了句，“有。”
與此同時，同樣知曉開口這人是何身份的昭華無暇顧及周邊人的竊竊私語，只有些詫異地瞧著那邊，兀自深思。
據她所知，謝明非這人只要認定一件事便不會再改，從不破例。
所以她在看到臺上沒有謝予時才那樣失望。
她想著，這人既沒下來，便是無意收下她，任憑她如何做，這人也決計不會回心轉意了。
可他現在又為何會說這番話？
今日這是……轉了性麼？
還是說……
昭華不自覺看向刻著九的長案，雖說都換上統一的藍色勁衣和赤狐半面，但也同樣掩蓋不住這人風姿。
坐在右邊的少女戴著面具，掩不住眉宇間揮散不去的愁色，坐在另一側的少女漫不經心地看著桌案發呆，似乎在想什麼事情。
她可記得，方才的情形是這人迅速答對了題，這之後，謝予才出言詢問。
這樣想來，謝予的破例定然與此人有關。
是相識的故人，還是一時興起的陌路呢？
她忽然覺著，這次的考核，絕對是出乎意料的精彩。
昭華垂著眸叫人看不清神情，聽聲倒是帶著幾分戲謔，“自然可以，只不過臨時加入，前面錯過的題，可是沒有分的哦。”
那人不大在意，“無妨。”
言罷，就見他正要轉身離開窗邊，卻聽對面廂房響起一道吊兒郎當的聲音，“巧了，我也忽然想參加了。”
末了，他話音一轉，似帶著幾分玩味，“昭華姑娘應當不會不允吧？”
*
江芷萱人已經麻了，前面謝予開口的時候她還抱著幻想去看了一眼，然後懸著的心就徹底死了。
現在這人開口，她看都懶得看了。
前面那些時間，整日在二殿聽這聲音，一開口便是折磨，這人的聲音便是燒成灰她都不會聽錯。
雖說她前面還在希冀著這兩人能跟她們一起下來參加考核，但也不是這個希冀法啊？
她前面希望這倆人參加是希望這考核能叫他們分心，好無暇顧及她們。
現在都過了一道題了，兩人忽然反悔要參加，她可不會覺得是這兩人忽然又看上昭華了。
她只會覺得，她和林獻已經暴露了，暴露得徹徹底底。
只是她偏過頭去，身旁人還是漫不經心發著呆，對周遭發生的事都無甚在意，似乎方才發生的那些事，沒什麼能提起她的興趣。
若不是場合不對，江芷萱真真是想搖醒這人，醒醒，她們現在要應對的是謝明非和莫遲與，快別擺了！
*
然而場上崩潰的不止江芷萱一個。
昭華聽見這聲，笑容僵了片刻，轉身回眸，十一號廂房窗前，隔著薄紗能見那人已然換上了統一的裝扮，只是手邊拿了把普通扇子悠哉悠哉的、有一搭沒一搭地搖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