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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溫和地說:“不要再偷東西了。”說著將自己身上的錢拿了出來,遞給雲歌。
許平君神情嗔怒,嘴唇動了動,卻忍了下來。
雲歌盯著劉病已的眼睛,“你的錢要還賬,給了我,你怎麼辦”
劉病已灑然一笑,豪俠之氣盡顯,“千金散去仍會來。”
雲歌側頭而笑,聲音卻透著哽咽:“多謝你了,你願意幫我,我很開心,不過我不需要你的錢。”
她瞟了眼強壓著不開心的許平君,匆匆扭過了頭,快步跑著離去。
劉病已本想叫住雲歌,但看到許平君正盯著他,終只是撓了撓腦袋,帶著歉意朝許平君而笑。
許平君狠瞪了他一眼,扭身就走。
劉病已忙匆匆去追,經過孟珏身側時,兩人都是深深盯了對方一眼,又彼此點頭一笑,一個笑得豪爽如丈夫,一個笑得溫潤如君子。街上的人見沒有熱鬧可看,都慢慢散去。
孟珏卻是站立未動,負手而立,唇邊含著抹笑,凝視著雲歌消失的方向。
夕陽將他的身影拖出一個長長的影子,街道上經過的人雖多,可不知道什麼原因,都自動地遠遠避開他。
雲歌一直沿著街道不停地走,天色已經黑透,她仍然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裡,只能繼續不停地走著。
“客官,住店嗎價格實惠,屋子乾淨,免費熱水澡。”路旁的客棧,小二正在店門口招攬生意。
雲歌停住了腳步,向客棧行去,小兒把她擋在了客棧門口:“要討吃的到後門去,那裡有剩菜施捨。”
雲歌木著臉,伸手入懷掏錢,一摸卻是一個空。
原先在家時,從來不知道錢財重要,可一路行來,她早已經明白“一文錢逼死英雄”的道理,心內立即著急緊張起來,渾身上下翻找,不但錢袋並攜帶的首飾不翼而飛,連她收調料的各種荷包也丟了。
她苦惱到極點,嘆氣苦笑起來,二哥常說“一飲一啄,莫非前緣”,可這個報應也來得太快了。
小二僅有的幾分耐心早已用完,大力把雲歌推了出去,“再擋在門口,休要怪我們不客氣”
小二的臉比翻書還快,語音還未落,又一臉巴結奉承,喜滋滋地迎上來,雲歌正奇怪,已聽到身後一把溫和的聲音,“他和我一起。”
小二一個磕巴都不打地立即朝雲歌熱情叫了聲“少爺”,一面接過孟珏手中的錢,一面熱情地說:“公子肯定是要最好的房了,我們正好有一套獨戶小園,有**的花園、廚房,優雅清靜,既適合常住,也適合短憩”
孟珏的臉隱在斗笠下,難見神情,雲歌瞟了他一眼,提步離去。
“雲歌,你下午請過我吃飯,這算作謝禮。”
雲歌猶豫著沒有說話,卻實在身心疲憊,再加上素來在錢財上灑脫,遂木著臉,點了下頭,跟在孟珏身後進了客棧。
暖暖的熱水澡洗去了她身上的風塵汙垢,卻洗不去她心上的疲憊茫然。在榻上躺了半晌仍然無法入睡。
聽到熟悉的琴音隱隱傳來,她心內微動,不禁披衣起來。
一路之上,是為了好玩才扮作男子,並非刻意隱瞞自己的女兒身,所以只是把頭髮隨意綰了下,就出了門。
一彎潭水,假山累累疊疊,上面種著鬱鬱蔥蔥的藤蘿,潭水一側,青石間植了幾叢竹子,高低疏密,錯落有致。
孟珏一身月白的袍子,正坐於翠竹前,隨手撥弄著琴。一頭綢緞般的烏髮近乎奢華地披散而下,直落地面。
此情此景,令雲歌想起了一首讀過的詩,覺得用在孟珏身上再合適不過,“瞻彼淇奧,綠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聽到雲歌的腳步聲,孟珏抬眼望向雲歌,彷彿有月光隨著他的眼眸傾瀉而